回府还早,我照例按着张仲其开的食补方子,指挥厨子们动手准备药材配料,才煮到一半,多铎便兴冲冲地回来了,大概是四处都没见到我,老远就听到他的声音,问,“福晋在哪儿?”
我让玉林去喊他进来,一面盯着炉火,头也不抬道,“怎么那么早?”
“我想你了,”他笑嘻嘻地圈住我腰,“炖什么那么香?”
“你的补品,”冰凉的朝服贴着脸一点也不舒服,我将他推开了些,又问,“朝堂上有什么事么?”
他哼了一声,道,“还不就是为奥巴过世后送肫哲去哪一部和亲吵嚷了一个时辰,人还没死就急着分赃,真是寒心。”
“那定了没?”
“土谢图台吉巴达礼,现下没了三大贝勒掣肘,左右不过是大汗一句话。”自从正月里废除了与三大贝勒同坐,共理朝政的旧制后,皇太极终于摆脱威胁,实现一体独尊,巩固了自己的汗位。这对他们来说不算好事,那他眉梢含笑,到底在高兴什么?
“我昨儿递了折子。”
“嗯,”盅里水要煮干了,我四处找勺子,手还被抓在他掌心里,只好指挥道,“把那个递给我。”他取了大马勺给我,一边道,“今儿准奏,尝了我假……还要什么?”
“盐,味道嫌淡。”我搅了搅汤,捞起勺子在唇边轻轻沾了沾道,半晌没听到他反应,头一抬看到他为难的表情,“哪个是盐罐?”
“那边数过来第三个,玄青的,”这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公子哥儿,我感叹,又问,“你刚才说什么?”
“大汗准了我在府里养伤,”他把盐罐递过来,顺势凑在我嘴角上亲了一下,“我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我低头默念,“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无比正确的,他呆在家里时我没有办法长时间而且集中精力地做任何一件事。作画时,他端着椅子坐在大案旁,一面替我研墨一面不停地说话,分散我注意力;到院子里晃晃时,他牵着墨宝跟在后头,时不时东摸一下假山西瞧一眼花草,好像这不是他的府邸;更多的是,歪在榻上看书看到一半时,他忽然腻过来,不怀好意地劝我,“老看书不累么?咱们做些儿别的有意思的事儿吧?”
我翻身,把书举过头顶挡住他凑近的脸,“我认为看书是目前最有趣的事情,倘若你认为你那些事儿真的十分有意思,大可以找别人去做嘛。”我已经连着数日见识过表情不同原因相同的怨妇脸,也已经数次为他乐此不疲的打搅感到头大无比。
“这是赶我走么?”他推开我手上的书,轻笑着看我,“我是不是该当作你在吃味?”
那我是不是该当作他理解能力有问题?横了他一眼,合上书用书角在他长出短短一截青茬的头上磕了一下,“知道你福晋我贤惠了吧?”有N回在书房里,要不是我不舍得那紫檀砚,估计早拿来拍人了。
他作势喊痛,手一伸却飞快地没收了我的凶器,俯身下来狠狠地吻住我的唇,“我不要你贤惠,不要你委屈……你是我唯一的女人,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舌尖兀自纠缠不休时,摸到他的腰带解下扔了出去,十指探进层层衣内,触到滚烫的肌肤,我笑,媚眼如丝,“爷,说过的话不能反悔哦……”
“我……”他一愣,我已抽出手来狠狠往他小腹上招呼过去,然后一个打挺起身便从软塌上逃开,他急急拦我,身手矫健地跳过了软塌,合身扑上来,大概早忘了那还没长好的骨头。我的惊呼声没出口已被他抱住,两人一起向后倒去,他百忙之中还不忘将我护在怀里,让自己先和地上厚厚的毛毯亲密接触。
“反了你,想谋杀亲夫?”他着力在我脖子上啃了口,压住我不让我动弹。
“不想,”我偏过头,看着不远处的炕脚,真是危险的处境,“你是我这辈子的靠山,管我衣食住行,我恨不得晨昏五叩首早晚三炷香的把你供起来,怎么会有非份之想呢?”
“那是我冤枉你了?”他笑吟吟地望着我。
我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配合着眨巴了两下眼睛显示我的无辜。
“我说错了,”他收起笑,一本正经道,“我决定允了你的非分之想……”下一秒,天旋地转,我被他从地上捞起来直接扔到了炕上。
库房里有很多皮毛,经过简单处理后挂得到处都是,大概是经年狩猎的积蓄,我闲时无聊挑了一些让玉林缝制成各种的皮垫子套遍了屋里一切坐具,又在炕上平铺两层大大的皮裘。
结果我们就滚落在那又厚又软的皮裘深处,剥掉一件件冬衣,任由有些微粗糙的毛褥子擦过皮肤,一阵痒一阵暖,肆无忌惮地在彼此身上留下吮吻的痕迹。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