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们有忍不住反驳者。
“不错,这是施政,不是比阔。”
“唉~~~果然膏粱子弟不知民间疾苦哇。”
薛蟠可不忍他们说风凉话:“都闭嘴,容我说完,少放屁!”
他冲王希贤拱拱手:“王大人是做过翰林院和兰台寺的重臣,学生想问问,我出钱修了路,能不能收路钱呢?”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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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生惊异,这确实是谁都未想到的事。
只有贾兰苦笑,薛大叔又拿六叔的话当成自己的了。
路钱算在了城门税里,水陆都收,这也是鼓励县里修缮官道的法子,城门税自然贴补给了县衙,上上下下都有些分润,这是一条潜规,也是县宰能拿捏属下与掌中的一件事。
王希贤一愣:“你是说,你先借给县里用?”
“非也,学生是将要县里所有公派徭役,全拿钱承包了走,好在其中牟利。”
众皆哗然。
薛蟠却振振有词:“谁出钱,谁受益?天下买卖自古如此,老薛做了穷县令,不忍心再去盘剥地方,也不愿矮临县一头,不如我自己拿出钱来修路算逑。路是我出钱修的,自然路钱要归我。”
“那治下的百姓如何受益?”
薛蟠哈哈大笑起来:“先是服了徭役给我修路,我呢还给他们工钱,这算不算受益?路修好了还得有人维护,沿途再开些茶社酒肆,百姓也能贩卖些物事贴补家用,总之一句话,守着这条路卖水都能挣钱,百姓怎能不受益。”
王希贤无言以对,孔继宗终于问了话:“可是亲王的法子?”
薛蟠倒也坦诚:“不错,六王爷说过这话,地方若是无钱,可借用民间财富一用,不能穷着等,哪怕是欠着债,也要先往前走。”
“所得之利呢?”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在商言商的事一环扣一环,只要先把路修好了,上官不用为难,百姓也有个出路,我便是没钱也会用这个法子,再穷的地方,也有一二富户乡绅不是。”
同窗中有人高声问:“为富不仁者比比皆是,又将奈何?”
薛蟠一瞪眼:“抄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别忘了咱们是官。”
又让他给圆了回来,还得是官本位为尊,钱财倒是其次。
这法子。。。。。。
孔继宗与王希贤都没了把握,真不敢说是对还是错,明初时有过这么一位沈万三的故事,修金陵城给太祖,结果却被发配了云南。
从此商贾再也不敢夸富,直至永乐帝命郑和三下西洋,才让商贾们又活了过来。
尤其是天启年间的东林一案,江南三地的富商与仕子官吏,成功的绑定在一起,谋夺了多少财富在手,才使得东林一派有权又有钱。
巅峰时,为了打击关中派系,江南商贾倾销垄断陕甘的盐业,使得那里民不聊生盗匪丛生,最终凭此扳倒了关中一脉,尽掌朝堂。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当朝的两位大儒,焉能不知引商贾入仕的后患,但薛蟠又自圆其说的那官字压住了商,只提在商言商四个字,不由得他俩犹疑。
官商勾结好用也可用,但坏就坏在是人便会贪,你贪我的财,我借你的权,听之任之下去,岂有不乱的道理。
拿这番话反驳给了薛蟠后,薛蟠并不以为然,他虽然懂的朝政事不多,但他懂钱。
“二位先生,学生不懂其中的弯弯绕,但能明白一个道理,有钱能使鬼推磨,有大钱能使磨推鬼,禁是禁不住的。怎地不能为我所用?”
孔继宗尚且还在深思,王希贤已经喃喃自语了起来:“重商税轻民税免农税,李雨农已经算计到了这一点啊。”
孔继宗也醒悟了过来,李雨农总说为我所用,民富国强原来着落与此啊。
也不能说是他们的过分解读,李穹能想出来的法子,也只是这些了,再多的事,非他一个打螺丝的人所会。
他只抓住一点,先让百姓富足起来再说,有皇权之下的官员压着,商人还翻不了天。
这场讲学,到此已经意尽了,王希贤劝勉诸生:“亲王务实,这也与他一路行来极为不易所致。不是我儒家教义有错,而是诸位要因地制宜才行。此地乃是藩野,教化一道才是尔等的首要与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