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腹诽,怎么还真要玩物理意义上的割席吗。幽默得有点太过头了吧。
但我还是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想,等梁砚睡了,我就蹑手蹑脚地把我的东西搬去走廊尽头那个小房间。
床垫应该早就晒干了吧,不侍寝的日子我还是回我的屋去睡,省得我在这张床上多躺几天,我刚硬下来的心就又软了。
我不能总这样下去了。
做自媒体挣的不算大钱,但度过找工作的空窗期应该还是够用的。夏岭说要帮我,虽然不能完全依靠,但也许能帮上忙。
我这样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过了半天想闭上眼,额头上却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好像有羽毛划过,有些轻微的瘙痒,却不让人反感,反而让人心悸得无以复加。
我睁开眼睛,看见月光下目光炯炯的梁砚,正低下头,抿着唇看着自己。
他似乎是没想到我还没睡,一时间竟然有些许茫然。
但很快那点被掩藏在面具下的无措便被从容地掩饰下去。
他轻笑着凑过来,鼻尖和我的鼻尖轻轻相蹭,灼热的呼吸扑打在我的脸上,我听见胸腔里如鼓声一般明亮的心跳。
“睡吧。”梁砚说,“晚安。”
心脏瞬间就软得一塌糊涂。
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闭上眼,心中的作战计划没出息地变成了齑粉。
他知道我喜欢他。
我的眼眶有点酸楚。
他把“爱”当作他的铠甲,当作他的武器。
而我却毫无办法。
早晨我几乎是在对自己浓浓的自我厌弃中醒来。
我赖了会床,然后决定一鼓作气把自己的东西搬走。
Laki也来帮忙,但她看上去很不解:“为什么啊?这个床不舒服吗?”
这个比我年龄要大三岁的她望着那床十分艳羡。她曾经暗搓搓地拉着我用手机对着床拍照识图,但没找到价格,最后是我从柜子里翻找出床罩来,我们才意识到这样的高级定制款到底有多昂贵。
“我的梦想就是要在这样舒服的床上睡到地老天荒。”Laki一边帮我收拾东西一边这样说道,她是女孩子,但力气却比我大多了,优美的线条和肌肉让我艳羡不已,“我要带着这张床去环游世界,认识更多的人!”
我看她已经开始浮想联翩,便没有打断她去回答她问我的第一个问题。
Laki还要去做自己的工作,她虽然在我面前看上去活泼明媚,但是组织起整个别墅的日常维护工作时,却又是说一不二的强硬范。
早上没什么事情,我吃了早餐,在小花园的秋千上晒太阳,夏岭的消息就一个接着一个的来了。
我问了一句他在创业的事情,夏岭便犹如邀功似的把他的公司刷刷刷地全发了过来。
接着又是一个一分多钟的语音条。
我点开话筒,夏岭的声音兴奋地从手机里传出来:“嘿小然,我记得你高中时候画画不是特别好嘛!我这边有个设计岗缺人,你来这里怎么样?”
我点开夏岭的内容仔细一看,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夏岭也不是真的白手起家要自己创业,看样子他的公司也是家中的产业,大概是拿了几个给夏岭练练手。
我刚想给夏岭回复,却听见后院有一个女佣发出一声尖叫,我放下手里的书,也没来得及回夏岭的消息,从秋千走了下来。
“怎么了?”
“您看,那上面有只猫。”发出尖叫声的女佣看上去心神未定,魂不守魄的,“刚才我们在这边打扫院子,那猫在上面抓鸟!”
我顺着女佣的视线看过去,惊奇地看见三楼的阳台与窗外大树的交接处的树干上正趴着一只懒洋洋的猫。它像是没骨头似的倒成一团,雪白白的肚皮晒着太阳,从空中还在往下面掉落的羽毛充分证明了谁是杀死小鸟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