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知意握着琴和琴弓,向他鞠了一躬:“这是我送你的临别礼物。”
送你摆脱过往的勇气,送你不畏艰难的信念。
愿你此去轻舟一帆风长顺,纵黑夜茫茫亦有长星启明。
田知意收拾好琴,重新背上琴盒,抬头只见闻漫向她伸出手:“很冷吧?我看你的手都冻红了。”
她抬手弯了弯手指,发现是有些僵硬。
刚刚拉琴太过入神,没有注意到夜风的凛冽。
她犹豫了片刻,将右手放入闻漫的掌心。
很快,温热顺着指尖涌上心间。
……这就是十指连心吗?
田知意别开眼,任他将她的手塞进口袋里。
闻漫的上衣口袋比她的宽敞很多,也暖和得多。僵硬的手指浸在这片温暖里,逐渐柔软起来。
田知意想动动手指,却被闻漫的手扣住:“冷吗?”
她沉默片刻才出声:“没,很暖和。”
……说不出半句违心的话。
她想指出男女授受不亲,又想大大方方开个玩笑,然后宛转地将手抽回,但她笨嘴拙舌地不知该如何言语,也没有直接挑明的勇气。
更何况,她心里不是没有在贪恋这份温暖的。
她像个贫寒交加的乞儿,一旦得到半分温暖,便只一味想着牢牢抓住,不去管这温暖来路是否得当,能否永久属于她。
“有个事我想麻烦你一下,可以吗?”
闻漫突然出声,打断了田知意的沉思。
“什么?”
她听到自己的生涩的声音,仿佛锈住了锁孔。
她听到她心底在催促闻漫快说出他的请求,给她一个说愿意的机会。
田知意,你完了。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你心动了。
浮想
田知意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没有暴露她的内心,她下意识地偏头看向闻漫,所幸他正低着头,轻声说着他的诉求:
“通知上说我周六下午才能离营,回来应该已经是晚上了。那个时候也不可能去学校拿作业,所以我想跟我同桌说一声,让他帮我收拾一下这周的作业,周六中午你到我学校门口接一下,晚上我直接过来找你,可以吗?”
话有些长,好在闻漫说得不快,田知意很轻松就听明白了:“好啊,没问题。”
她想了想,补充问他:“你同桌长什么样?别到时候认错了。”
闻漫拿出手机,找出同桌的微信,翻到朋友圈的照片:“喏,就他。”
田知意仔细看了,是个皮肤黝黑、眉毛浓密、身材高大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