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了,你这果真是寂灭魔心之法,真没想到啊,如此的上古大神通消亡已久,竟然在你这个区区十五岁的少年身上重现了,这或许是天意吧。”虺耒的脸上出现了浓重的沧桑。
“你可集齐了女娲留在世上的七部天书?”虺耒缓缓的问道,双眼中的兴奋之色更为浓烈。
“七部天书?有,只不过只有半部,日卷上册。”林逸之茫然的回答道,今天他所知道的事情见是抵得过他十五年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可是各个都出乎他的意料,便是这父亲给他的心法,却叫什么寂灭魔心,还是上古时期的大神通?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可是偏偏这虺耒句句又斗言重了他修炼之时的种种异象,他不由得有些相信了,而且当虺耒说出七部天书之时,林逸之更加的深信了。
寂灭魔心?什么东西,莫非真的如那册子中最后会堕入魔道么?林逸之心里乱糟糟的,他不知道还要不要修炼这个听起来名字有些可怕的功法,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不过只是驱物四重而已,离真正的大乘似乎还遥远的很呢。
他不禁暗暗的想,自己的天赋极差,怕是一辈子也不能修炼到最高境界,何来入魔只说,再者,他还同时修习着离忧无极道,若煞气爆发之时,用离忧无极道完全可以压制的。
想到此处,毕竟是少年心性,他便不再纠结于此,又忽然想到自己的什么寂灭魔心已经达到了驱物四重的境界,那自己岂不是可以驭使法宝了么?想到此处不由的暗自兴奋。
果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虺耒闻听他只有半部天书,眼中那股狂热之色慢慢地消退了不少,缓缓道:“你未修得七部天书里的真言,怎么能贸然修习寂灭魔心!你倘若被这魔功反噬,后果可是……”
只是他忽的一怔道:“不对,不对,你已经修炼了寂灭魔心,为何依旧好端端的站在我的面前?”
林逸之想了想道:“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便是这寂灭魔心四个字,我也是头次听说,或许是因为我体内有离忧无极道的压制吧。”
虺耒沉思良久,方才点点头道:“或许是吧。”
又是半晌不语,这虺耒忽的神情变得激荡起来,望着林逸之颇有深意的道:“呵呵,只是我无缘一睹千百万年年来这个唯一仙魔同修的奇才站上顶峰的那一刻了,遗憾啊!”说罢,他缓缓的看了看这周遭的一起,那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眷恋。
“少年郎,多年以后,你便与我一样!好吧,既然如此,我便把这个交予你吧!”虺耒说罢,将嘴一张,一枚灰色的妖丹,从虺耒的头顶缓缓的悬浮至林逸之的身前。
那枚灰色的妖丹,还发着微不可及的灰光,早已没了生机。
虺耒将这妖丹生生从体内逼出之后,更是虚弱至极,便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似得。
他用力的抬了抬头,缓缓道:“少年郎,这个你拿着罢。”
林逸之不解虺耒话中多年后他与他一样是什么意思,稍一迟疑,见虺耒身体颤抖,一脸的挚诚。
“我拿着妖丹干什么?再说我怎么携带它?”林逸之看罢多时,一头雾水的问道。
“少年郎,这是我谢谢你听我讲完我的故事的酬劳,那是我的本命妖丹,有我残存的三道意识,如遇危机之时,你可以召唤我的分身三次,以求自保,但是你所召唤的分身修为,与你自身有很大关系,你的修为越高,我的分身也越强大,只是,他只高过你一个层次的修为,若是你的修为达到了洞虚的境界,他也便如你一样了。这是我留在这世间最后的一样东西了,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要去用,记住,三次之后,我终将长眠,永不醒来!”
虺耒说完,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悬崖边缘,看着那东逝的岩浆久久不语,不知道想些什么。
林逸之这才明白,心下对这虺耒倒生出了几分感激,但是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只说道:“虺耒,多谢你了!”言罢,将那妖丹收好,感受到它透过衣服传来的温度,竟然是暖暖的。
虺耒蓦的转过身来,冲着他缓缓一笑:“少年郎,你终于肯谢我了?”
不待林逸之回答,虺耒似放下所有的挂碍道:“好了,如此,我便送你出去吧!”
林逸之还想再问,却听得那虺耒忽的一声大吼:“吼——嘶——嘶嘶——”
蓦的,那个庞大的虺蛇本体再次出现在林逸之的面前。
林逸之惊疑不定,虺耒的声音从虺蛇的口中传出道:“少年郎,你且上来,我带你出去!”
只是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原本这虺蛇三角蛇头和灰暗的银色鳞甲忽的闪耀出无比的光芒。那光芒耀眼非常,便是林逸之也不敢直视,只觉得眼睛被这光芒刺得生疼。
虺蛇大吼一声,只是这次的吼声,竟与方才不同,“嗷——”那是一种震颤人心的淋漓霸气!
随着这一声山摇地动的嘶吼,虺蛇的额头竟然生出了两个无比硕大的透明犄角,而身上的鳞片竟然也变成了灿灿的金色。
此刻,便再也不能称他为虺蛇了,出现在林逸之面前的他,早已化形。
那是一条不折不扣的应龙!
苍凉而悲愤的声音从虺耒的口中蓦然发出:“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只是我等了数百万年,等到所有的生机断绝,终于等来了化龙的这一刻,只是,我已垂垂老矣,再也不能复生!老天;你果真给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一滴眼泪,从他的龙目中缓缓的滑落。那是——龙的眼泪。
林逸之从未见过如此壮觉的场面,早已是震撼的愣在了当场。
“少年郎,你还不上来,让我这条应龙带着你也遨游一回苍穹,这第一次便是我生涯最后的一次以龙身遨游苍穹之上了!”虺耒的声音中有悲愤,有不甘,竟还带了丝丝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