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娩点头,“若前辈感到为难的话,把联络方式给我便好。”
“如果前辈有的话。”
“我的确能联系上他。”窟颜达迈了两步,望着深不见底的密林。
“但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邱无涯每次派来的,都是探子。”
“而探子……”
想要跟踪的话,也不简单。
探子不会靠太近,走的时候,还会撒烟雾弹,以遮掩行踪。
而且蒙着面,并有别的探子出没,往各个方向散去,来混淆视听。
乔婉娩滞了下。
邱无涯此人,竟谨慎至此。
她沉思了一会,才道,“只要探子传达的,是邱无涯想要的。”
“他也许……会同意延缓时间。”
并在这个时间内,不伤百姓。
“前辈在镜芜山庄待过一段时间,不知有没有……”
了解到什么,也好对症下药。
窟颜达摩挲着琴柄思索。
一个甲子那么长后,他凝着阴霾的眉目,才稍稍退散。
看眼乔婉娩道,“我知道了。”
乔婉娩讶然中,生出一喜,“敢问前辈是什么?”
窟颜达没有言明,“且等我一试。”
“成或败,”他音色沉沉,“我都会往山庄送信的。”
乔婉娩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前辈是打算做什么?”
她想让他说出来,合众人之力,总比孤军奋战要好。
可窟颜达,依旧没有说出来的打算。
“此事,你暂且无需操心。”
“先回去疗伤吧。”
“顺便,”他道,“让人看着李相夷。”
“如果一个高手,没有入睡欲望的话,他的意志和内力,是会和药物相抗的。”
他猜李相夷,是被骗吃了药。
要不然这会,早在庄外了。
言罢,他展臂飞出了密林。
乔婉娩还欲说些什么,已无从说起了。
她只好忍着胸口的痛楚,扶树一步步回到庄上。
夜色在她缓慢而虚浮的步子中,潮水般飞快退去。
行至听风楼时,天空已泛起了白亮色泽。
咯吱一声,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拉开了门。
穿好外衣的李相夷,跨出门槛。
他望了望清冷的天空,心中不踏实得紧。
目光下移,落在门外的椅子上,漫漫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