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鱼晚摔袖而去,眼神中还是稍纵即逝一丝惊慌,程北枳倒是淡然,眼睁睁看着赵鱼晚奔到灌木丛中抱出一个女子,她抱着臂走过来,那发簪不偏不倚插在女子的脖颈上,目光掠过这女子的脸庞,尚有几分姿色。
月光清浅,照在赵鱼晚的眼睛上,倒是显得他的眼神有几分闪烁,不知道那细微的波光是不是泪光。不过看他稍有颤抖的手指落在女子脖颈上的样子,那应该是泪光。
程北枳轻缓了口气,善意的提醒:“她已经死了……”
赵鱼晚双目凌然骤然回过神来,凶神恶煞一般的等着程北枳,程北枳也不惊慌,面无表情的是:“你要她活着阻碍你的计划,还是念着旧情借别人的手杀了她你不是早就做出选择了吗?”
赵鱼晚眉心紧皱着,额头青筋暴起双眸染血,程北枳嫌酒杯小气,索性提起酒壶喝酒,想着赵鱼晚应是没有心思的再喝酒了。
“你……”
许久,赵鱼晚才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来,在抬起头来,已经是一脸的淡然无意,只是嘴角隐隐含着一丝嗜血的诡异问:“你刚刚杀了个人,此刻还有心情喝酒?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酒壶已经被倒空,程北枳还仰着脖子空了两下,便索然无趣的把酒壶扔到一边,半垂着眼眸神情慵懒的望着赵鱼晚道:“你方才不是问我了,桑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不要报答她?救命之恩当然要报,如果只是杀掉一个奸细又有什么难的?”
“倒是你!”程北枳嘴角一勾,不屑道:“你不会是如此优柔寡断的人吧,想成就雄图霸业免不了一路降妖除魔杀出一条血路,如今一个女人你倒是舍不得了?”
赵鱼晚还没有回答,程北枳便直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赵鱼晚,勾唇笑道:“那你便没有资格做帝王。”
开始对一个人感兴趣可能源于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句话,而程北枳的这一句你没有资格做帝王还是勾起了赵鱼晚的兴趣,对这个萍水相逢的女人又多了一丝的好奇,他敛了眼角的寒光,气极反笑:“如此说来,你倒是适合做帝王?女帝王?”
程北枳神色一顿,这个从来没有想过的想法第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石破天惊!
如果着九州七国当真无一人能统一这千秋霸业,能者居之又当如何?正在程北枳沉思的时候,赵鱼晚突然打断她问:“你怎么确定她就是奸细,你就一点不怕自己的自负杀错了人?你又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之于我而言何其重要,你就不怕因你杀了她我便会杀了你?”
伴随着浓厚的兴趣之后的就是更多的疑惑和探知,程北枳就像是一个谜团一样在赵鱼晚面前朦胧起来,他想撕破面纱,想看她拨云见日后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程北枳摇摇头,目光涣散道:“你问的所有问题我
都不知道答案,我唯一知道的是,不杀她桑月就一定会万劫不复,而桑月救过我的命,她的事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赵鱼晚转身从后院一个不起眼的小房中寻来了两把铁锹,不由分说的扔一把给程北枳,程北枳来不及闪躲险些被铁锹砸破相,可转念一想倒也不所谓,反正早就破相了,借着几分酒气还是怒冲冲地喊:“你疯了?砸到我怎么办?”
“一个铁锹会砸到杀人不眨眼的你?你是太低估自己了还是太高估铁锹了?别大惊小怪着不过是一把铁锹!”
赵鱼晚不耐烦的票了程北枳一眼,发现跟她相处的时间越长,便越是不能把她当成是一个女子一般相敬如宾,风花雪月。倒像是损友旧相识,嬉笑怒骂随性而为。
程北枳还想还嘴,可一看赵鱼晚嫌恶的眼神,想着自己刚刚杀掉的可能是人家的心上人只好乍舌作罢,在赵鱼晚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赵鱼晚更没好气的骂道:“拿了铁锹还不过来铲土?难不成你想让全府上的人都知道你杀了人?”
程北枳大惊失色道:“你想把她埋在这?”
“不然那?曝尸荒野,让豺狼虎豹啃食个死无全尸?同样是女人你的心肠怎么这般狠毒?你都把她杀了还想怎么样?”
赵鱼晚怒吼着,握住铁锹恨不得打死程北枳的模样,程北枳连忙后退两步,怯生生道:“有话好好说,这幅样子还以为你要敲死我那。”
“我是真想敲死你,可……”赵鱼晚叹了口气无奈道:“你留着还有用,现在死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