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湖面,程北枳观察着身后的人,他并不高大,脏兮兮的衣着跟富丽堂皇的皇宫有些格格不入,蓬松杂乱的头发遮盖住眉眼,拿着短剑的手颤颤巍巍。
他不是杀手,很有可能是突然起兴。
即便是衣着褴褛可仔细一看不难发现,底料的尊贵精致。
能一副叫花子的模样在皇宫中肆意妄为还不被侍卫阻拦,此人身份怕是非常尊贵。
这是赵鱼晚的后宫,整个赵国最为戒备森严的地方,如果不是武艺高强的杀手根本无法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里。
程北枳正等待着歹徒下一步的动作,隔着游廊的拱桥,赵鱼晚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似一道光影如流星般划破苍穹。
程北枳只感觉的耳旁的风丝浮起了长发遮住眉眼,身后便传来咯吱一声,刺客开始大吵大叫起来。
“你敢折断我的胳膊,你竟然敢这么欺负我,你不怕我把你……”
赵鱼晚目光清冷,一脚踹在那人的胸口,低压着嗓音道:“还不快滚?你当真不想活了?”
“你……你……你给我等着,我会杀了你的!”
“要杀我就冲着我来,离女人远些,你的样子会吓坏她们。”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呜咽着嗓子一溜烟跑走了,程北枳皱眉心中隐着一个巨大的谜团。
“你没事吧?”
程北枳没心思回答,张口便问:“他是什么人?”
树荫下赵鱼晚眉眼如星落在程北枳波澜不惊的面容上,冷道:“与你无关,下次他若是再找你麻烦,你教训他就是了,就像教训玉儿一样。”
程北枳目光微顿道:“我可没教训你的玉儿,只不过没有中了她的圈套罢了。”
“你早就知道她的计划,可是你偏偏不拆穿她,还配合她演戏。直到最后她兵荒马乱自己露出马脚,你甚至不用多解释一句,就让她溃不成军,苦肉计没演成,却让所有人都觉她心思歹毒,狡兔三窟,步步引你入瓮,你是她的亲妹妹她都容不下你,更何况是别人,这便是让后宫中人人自危。她想害别人就更不容易了,无疑是让你立威。别人想害她也要更加深思熟虑,你是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呵呵。”程北枳轻笑,唇角上翘,弯出一个恰似嘲讽的弧度:“让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我真是对不起你的玉儿。按照你的说法,我就应该老老实实的被她坑,被她害,让所有人都认定是我绞尽脑汁设计陷害我姐姐,让整个后宫容不下我才是对的?”
“杀人诛心,程北枳你的反击是让程美玉在这个深宫中自顾不暇,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唯有借刀杀人才能让自己的手不沾血。你丝毫都不善良。”
程北枳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这是什么理论?程北枳顿时不想跟他多说什么,爱情果然都是盲目的。
你就被她害一下又能怎么样?
你就让她高兴就好了,你被后宫误会有什么重要的
?
你都不让玉儿害你,你真是不善良!
在赵鱼晚到心中,只要不是他的玉儿占到了便宜,都算是欺负了他的玉儿!
面上的笑容不减,程北枳似乎并不想再跟赵鱼晚聊他的玉儿了。
经过赵鱼晚身边的时候他却突然拉住程北枳的手,目光阴鸷的落在程北枳的眉目上冷声道:“我话还没说完,谁让你走的?”
“腿长在我自己的身上,我凭什么不能走?”
月光落在程北枳清丽的容颜上,渡一层波澜,澎拜的激荡在赵鱼晚的心头,他目光一顿,心中燃起一团火热来,她的倔强和冷漠刺激着赵鱼晚想将其摧毁蹂躏的兴趣。
他倏然附身下去,薄唇似要印在程北枳殷红的唇瓣上,程北枳窄了窄眼眶,用力将赵鱼晚推开。
赵鱼晚回过神来,带着恼羞成怒的阴森,用力拉住程北枳的手腕,将她按在身后的树干上,一手掐着她的下巴,恶狠狠道:“程北枳,你敢拒绝我?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赵鱼晚卷土重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程北枳的双眸,似是要将她眼神中的清高和孤傲一同碾碎,程北枳眼神中射出碎芒,袖口的银针抖到手中,朝着赵鱼晚的脖颈后刺过去!
寒芒在夜色朦胧中一闪而过,赵鱼晚鹰隼微睁,一把抓住程北枳的手腕,程北枳嘴角已经浮上破釜沉舟的诡笑,阴测测道:“如果你非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我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