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美玉惊慌停下脚步,身后声音传来,寒意瞬间袭遍四肢百骸,程美玉的舌头都在打寒颤。
“哀家的狗向来都是闷声咬人,若是你再这般毛躁,那哀家只能换一条狗。”
程美玉咬着唇,口中渗出血腥味来,程美玉背身行了一礼,眼神中寒芒四射,一字一顿道:“母后放心,下一次,玉儿绝不失手。”
程美玉走后,太后身边的侍女寒鸦才从屏风后出来,垂首道:“娘娘还要留着这个女人,依奴婢看,她不及天牢中那个妹妹。”
“哦?”太后悠然抬眸像是消遣一般问:“她们的身份都查清楚了?”
“是,程美玉根本不是姬国都公主,而是程如峰的嫡长女,原本已经赐婚给七皇子姬无奢,可因为程如峰的庶出四女程北枳,也就是如今的程妃出了欷歔,然而陛下胁迫程北枳威胁姬国,姬无奢便将自己的属地赠与程美玉的外公韩丞相,联手将程美玉封为公主作为交换程北枳的人质嫁到赵国,而陛下将两人都留在了后宫。”
太后越听越是感兴趣,直了直身子问:“你是说程美玉一个嫡生女竟然被一个庶出的妹妹之于此处,狼狈不堪?”
“正是。”
“是吗?倒是看不出来,天牢里那丫头这么厉害,可是哀家看她桀骜不驯的样子,怕是不会有她嫡姐这般听话。”
“无忧的死也查清楚了,杀了无忧的人就是程北枳。”
“什么?”太后陡然一惊,跌了跌眼眶道:“你说是那个丫头杀了无忧?”
“正是。”
“这说不通啊,如果是她杀了无忧,晚儿早就该杀之而后快,为何还对她这般宠爱,哀家可是看出来了,那日我要杀那丫头时,晚儿不惜牵动噬心蛊也要忤逆我,而今日,我带程美玉回来,他虽追了过来却本本分分等在殿外,论宠爱,这嫡姐远不及庶出姊妹。”
“奴婢也不懂其中曲折。”
太后噗嗤一声笑了:“你若是懂了反倒不对了,这男女之间的事情,若不经历怎么会懂?哀家算是懂了,可也过了须臾浮生,终是落的这幅下场,不懂要好。”
“娘娘,接下来怎么做?程北枳再留下去,怕是碍事。”
太后叹了口气,摇头道:“罢了,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更何况晚儿对她如此,我真怕他把自己搭上,我养了他二十几年,还没得到回报,怎么能让他怎么轻易就死了?”
“娘娘,冷宫中的眼线都被除掉了,那边的进展怕是……”
太后神色一冷,眸子黯淡下来,许久才冷笑一声:“也是,若是真的这么好对付,那便不是那两个贱人了,他日,她二人各自为营如今倒是同仇敌忾多活了这些年头,想让她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冷宫怕是难了。”
寒鸦突然俯身跪下:“不如,让奴婢去……”
太后摆手打断她:“不必了,这些年我几乎把赵国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那本玄冥医经和那套还魂针,怕是就在那两个贱人手上,若是得不到这两样东西,怕是得到了赵家血脉的紫河车也无济于事,只
能想别的办法了。”
程美玉从芳菲宫出来,赵鱼晚老远便迎了上来,程美玉只见一个人影,如风般越来越近,却看不清来人的样子,这一路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脸颊上垂着两行清泪,口齿中的血腥味硬生生让她作呕,两条腿就向不是她的一般柔软,没走一步都十分费力。
恨!恨到骨髓里的怒意深深的融到她的血肉中,将程北枳三个字牢牢的记在了心上。
“玉儿……”
“你怎么了玉儿?”
程美玉就听见有人喊她,可却怎么努力也看不清那人的模样,硬是生生的晕了过去,她紧紧的攥着拳头,暗自发誓:“程北枳!我要你不得好死!此生,你我不死不休!”
当天晚上,程北枳就在大牢中被放了出来。
原因有三。
其一,之前所有的指向程北枳的证据都被赵鱼晚一一推翻,无一能证明是程北枳在特定的时间用特定的工具杀死了沈嫔妃,便无一可以再称之为证据。
其二,潇荃称那一日在沈嫔妃遇害的时候正巧遇见了程北枳,这边算作了程北枳的不在场证据。
其三,在沈嫔妃遇害的地方发现了新的证据,是一颗并不算十分名贵的鸽血石耳坠,锁千秋的用度和赏赐中并无这件东西,于是在哪里搜出另一只鸽血石耳坠便可确定杀人凶手的身份。
这是能见人的部分,自然也是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曲折的。
芳菲宫热闹异常,赵鱼晚和赵江歌同时去找了太后,软硬兼施,软磨硬泡,甚至大打出手,闹腾得芳菲宫鸡飞狗跳,实在是烦的太后头疼,还请来了楚姜诊脉。
楚姜也听说了程北枳的事情,便轻描淡写的说:“程妃是虎门之后,想必是自幼习武的,她若是想杀人,自然不会用大石去砸人的脑袋,不仅溅得一身一脸的血还及其容易见到死者面容可不的样子,会做噩梦,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定不是主子,不是奴才,有些力气的奴才杀人都是用勒死或者击打后脑,如此看来应该是个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