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凌白低头瞥了一眼,便腾身追了上去,程北枳也要追过去,寒鸦连忙去拦,“陛下来了,还跟着程贵妃,魏淑妃和大祭祀,似是来者不善,主上的计划怕是要被迫提前了,方才收到消息,我已经按照主上交代的派蒹葭去部署消夏,主上此时若追上去怕是误了大事,如今,出宫入皇陵才是大事!”
程北枳稍作思忖,余光中程美玉和魏瑱已经给站在门口,随着赵鱼晚的脚步跨了进来,程北枳目光一沉,缓缓转过身来,神色中捎带一丝惊诧,“国宴还未结束,陛下怎么到这来了。”
“宾客都跑了,做东道主的自然要来寻上一番,想来,我赵国皇宫之中最为奇特之地便是这冬日枯而不败的一方锁千秋了,故而看看是否有使臣走错了方向,找不到归路。”
程北枳勾唇笑了笑,“如此,便不耽误陛下的公务,锁千秋说大不大,不过就你眼前这几间屋子,陛下好好找找可有你想要的他国使臣……”
赵鱼晚面色一沉,似有不悦千千万,程北枳便万一都不看到眼里,自顾自回房中,提起一壶酒不温不火的喝着,赵鱼晚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一把掠过酒坛,冷声质问:“你不是说你身体不适?如今倒是在这喝起酒来了!”
程北枳轻笑,抬眸瞧他,挑眉道:“这是药酒,说起来还是你送来的,你不是希望我都喝了?”
赵鱼晚一怔,昔日她的脸上布有伤疤,这个药酒便是治疗她脸上的伤痕的,如今被她抓住了把柄,自然是憋了一股火在心头。
程北枳也不愿跟他多做什么纠缠,阴测测道:“陛下近日来,怕不只是寻人吧?想必我这锁千秋还有什么其他物件,否则也不至于劳驾大祭司跟后宫持重的两位宠妃一同前来。”
程美玉脸上漾出一抹得意,却哭丧着一张脸,拧眉道:“大祭司,你说话可要讲证据,如今后宫中没有皇后,排资论辈便是我这个贵妃主持后宫公道,你方才说你夜观星象,我大赵恐遇大劫,我众人听之信之,不料你竟然将陛下和本宫带到了贤妃这里,莫不是这劫难还应在了贤妃身上?你是何居心?!”
大祭司文言连忙跪地磕头,颤抖着舌尖,囫囵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魏瑱走到程北枳身旁,拉着程北枳的手,十分关切道:“姐姐莫怕,或不是有人想陷害姐姐也不得而知,今日陛下前来并非怀疑姐姐,反倒是相信姐姐,才一同前来主持公道,还姐姐清白,以免落人口舌,遭人诟病……”
言语间魏瑱真诚的眼神还时不时的飘向程美玉,言语之中满是关切,程北枳便捧着场,陪着魏瑱演一演姐妹情深的大戏。
心中却不禁感叹,果然是天生就要做皇后的女人,这清澈的眼神真让人不忍生疑,若是放在以前,怕不是都要把一颗心掏出来送给这个情深义重的妹妹了吧。
殊不知,魏瑱
这出戏演的虽好,可她出现在这恰巧就说明了那些天跟踪她的人就是魏瑱,不过是小小的抛出一个破绽,魏瑱便马不停蹄的弄出动静来,心思深沉可吃相难看……
魏瑱看这程北枳似笑非笑的容颜,微微蹙了蹙眉,“姐姐你笑什么?”
程北枳侧头看向程美玉,对上她试探的双眸,笑靥如花,生生的让程美玉眯着眼发毛,才从魏瑱手心把手抽出来,轻叹道:“笑什么?能笑什么那?太后尸骨未寒,我再芳菲宫守灵这些日子你们倒是没瞧出星象有变,我前脚刚回来,后脚你们就追来了,大祭司,你夜观星象,是否皇陵暗淡无光,需一位命中带火八字极其刚烈的人去看守皇陵那?”
大祭司目光一抖,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赵王独宠贤妃是皇宫中有目共睹的,让贤妃去守皇陵,兼职就不要命了,这个话他可不敢直说!
“大祭司,贤妃问你话那,你为何不答?”
赵鱼晚一摆手,“你起来,找一找,这院子中可有你方才所说的东西!”
大祭司哆了哆嗦的抬了抬头,却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只能自顾自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个罗盘,故弄玄虚了片刻,冲着一个方向走了几步,便开始蹲在地上挖土。
程北枳抽了抽嘴角,自顾自拿着酒壶喝酒,今夜真是热闹,倒是不妨再热闹些。若此番能去守皇陵,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倒是个好事。
只是想来有些可惜,一个训练了许久的棋子,如此用掉着实有些暴殄天物,如此也当是放她一条生路,此后浮沉便是造化了。
程美玉最为紧张,自然跟上前去仔细观看,赵鱼晚也往前挪了两步,只有魏瑱看似跟着向前,可余光中却偷瞄这程北枳的举动。
程北枳看似迷离的眼睛,已经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对魏瑱的警告果然没用,她还是没忍住超锁千秋下手了,程北枳轻笑,这小妮子未免太过看清了程美玉,想来她若是掉了,一山不容二虎,想必这后宫风起云涌就更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