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憋着眼泪,不敢哭出声响,喉咙中还是漏出丝毫的哽咽声被掩藏在语气的颤抖中,低垂着眸子月牙形的指甲抠进手掌而不自知:“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是奴婢说错话了……”
这样的咬牙切齿已经记不清楚是多少次了,深深扎入心中的那根刺也随着血液似乎蔓延到四肢百骸,无时不刻不在撕扯着她的愤怒。
程美玉冷笑一声,目光更加寒冷,伸手捏起秋月的下巴,“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跟着我委屈你了?你是不是恨的化成程北枳那个贱人幻化的傀儡,你是不是也不想当奴才妄想成为主子?你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私下里,宫中的小太监都夸你有几分姿色,你也不要以为本宫看不到你对皇上搔首弄姿的贱样子!”
程美玉是善妒的,这一点没有人比秋月更加清楚,她顿时吓破了胆子,连忙扑通扑通的磕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从小就跟着小姐,生是小姐的人,死时小姐的鬼,随小姐远嫁赵国,就把小姐当成唯一的亲主,不敢生半分的二心啊娘娘……”
“不敢?”程美玉冷冽一笑,挑了挑眉梢:“那就是当真有这个心思没这个胆子咯?”
秋月更是吓坏了,便毫不留情的抽自己耳光,抽的嘴角渗血,只要程没有不开口她就不敢停下来,程美玉哂笑,可转念一想,毕竟秋月这个贱婢说的没错,在赵国,就这么一个知根知底的人了,摆了摆手:“滚出去吧,一点用都没有!”
左思右想,程美玉还是觉得留着锁千秋始终是个祸害,不如先下手为强!只是那件事后,锁千秋已经被封了,可见陛下是有意保下那个妖精的!如此不能硬来,只能想想迂回的法子!
坐以待毙不是法子,程美玉还是决定去锁千秋转转,看看有木有什么一举多得的法子,倒是没想到,刚到锁千秋门口,除了看到两排整装待发的侍卫之外,还看到了心事重重的魏瑱,随即掩唇轻笑起来。
“今天是吹的哪儿的风啊……倒是把深居简出的妹妹也吹来了。”
程美玉往前度了一步,朝着锁千秋的门口扬了扬下巴,“怎么?看风景啊……”
魏瑱目光一抖,回过神来,也跟着轻笑,“姐姐不也是来看风景的?不然那?莫不是姐姐也听到了什么消息,便沉不住气了……”
程美玉脸色一变,还未来得及说话,魏瑱便急着开口道:“姐姐,你说这陛下为何如此偏心那?这一院子的奇花异草如今都被锁起来无人欣赏真是可惜,你说这锁千秋就此荒废了何不是暴殄天物,都不如一把火烧了,省的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扰得人心痒难耐……姐姐,你说那?”
程美玉眼睛微眯,斜眸睨了魏瑱一眼,魏瑱低头笑了笑:“瞧我这张嘴,这话我可只与姐姐说了,姐姐可莫要告诉陛下,以免哪日一语成谶这锁千秋真的着了
火,陛下顺藤摸瓜怀疑到妹妹头上来,妹妹可是吃不消……”
“哼,呵……”程美玉冷笑一声:“你看着两排侍卫站的整整齐齐,这火啊,怕是着不起来了。”
程美玉随便指了指其中几个侍卫,“你看这个,那个,还有里边的那个,可都是罗刹手下的心腹,是陛下亲卫队中出类拔萃的侍卫,除非啊,天降霹雳火,才能烧了这锁千秋吧!”
看这程美玉摇曳而去的身影,魏瑱的眼睛唰的一下亮起来了,鸣翠冷眸瞪了程美玉一眼,“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魏瑱一摆手,挑了挑眉梢,“别小看了这个女人,她的城府可比她的外表殷实的多。她看似嚣张跋扈,实则有勇有谋,所表现出来的跋扈也不过是为了让人看轻她扮猪吃老虎罢了……”
“娘娘,你是想到了什么了吗?”
“鸣翠你去帮我做件事。”魏瑱凑到鸣翠耳旁低语几句,鸣翠的双眼放光,难以掩饰的崇拜,拍手道:“娘娘真是冰雪聪明,奴婢这就去!”
赵鱼晚下了早朝就回了书房,可是今日他却心神不宁,无心批阅奏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些残缺破碎模糊而又历历在目的画面从眼前时不时飘过,挥之不去!
赵鱼晚觉得羞耻,自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有丝蜜意和沾沾自喜!暗自让人上瘾,想再看一眼,似乎手下还有那残缺不全的片刻温存。
“赵鱼晚你何时变得如此没有出息?你换真是个念旧的人!”
他嘲笑自己,好不容易捱到了天色一擦黑,他便不受控制一般朝着锁千秋去了。
锁千秋中消夏魂不守舍的张望着门口,“回春,你说陛下真的会来吗?今日他走的时候还训斥了我,他会不会再也不来了?”
回春往银丝炭火中添了些香料,垂着眸子道:“陛下一定会来的,这香料是贤妃娘娘锦囊中留下的,既然是贤妃娘娘布下的棋局,就一定算无遗策,娘娘锦囊中说陛下会来,那陛下就一定会来,你放宽心吧。”
“即便她不在了,你依然这么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