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叔一直将人送到地下车库。
陆放先一步从车上下来,似乎完全忘记了平日的绅士风度,大步流星往前迈,丝毫没有要等许枝的意思。
许枝扯出一个笑,和孙叔道了声谢,这才急急忙忙追上电梯。
只剩最后一个夜晚,她不想这么浪费。
电梯里,她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背影,轻轻扯向他的西服裤缝:
“对不起陆放,别生气了。”
“我的计划提前和沈莜说过,也去警局提前报了案,我还带了小刀防身,现在都是法治社会,我不是什么都没考虑就把自己推到危险的境地。”
陆放仍然没理她。
从玄关到客厅,从客厅再到主卧,他一次都没回头看她。
直到他拧松领结准备往浴室走:“怎么,你还要跟过来?”
许枝红了红脸,停下脚步,没再做声。
陆放靠在浴缸,眼下有青黑的倦色。
一阖眸,他眼前全部都是许枝脸色发白,孤身一人摔倒在包厢持刀对人的画面。
她的解释实在太苍白,他都不敢想,如果自己今晚没有凑巧地出现,她一个人要怎么应对?
思及此,他的眉眼染上烦躁。
正要啜一口岩石杯里的威士忌,浴室门前发出响动,油砂玻璃门上映了一道人影。
许枝拢着一件斜襟睡袍,脸颊透着樱粉。
她敲敲门,轻声说了句:“陆放,我进来了。”
第64章
陆放没有锁浴室门的习惯。
突然闯入的外来者只通知了声,完全没有要征询的意思。
“咔哒”一声,门把手径直被拧开。
陆放刚将杯底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沁着冰块凉意的酒液滑进喉咙还没来得及吞咽。
黑曼巴风格的浴室灯光色温暖白偏黄,将来人香槟色的睡袍照得轻盈绰约。
这件斜襟睡袍显然是分上下身两件,可她只穿了上身的,下摆位置堪堪过了腰线,白色蕾丝布片下圆润笔直的一双腿翩跹,赤着双足踩在黑砖地板上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陆放微呛,早已习惯纯饮,这一口下去却如同被灼烧般。
稳了稳气息,他曲起一边膝盖收回视线,冷声:“我还没好,你先出去。”
许枝脚步一顿,咬了咬下唇,视线却盯向陆放分毫未挪。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地观察他。
茶色透明亚克力浴缸遮不住他健硕的身躯,水滴顺着麦色肌肉线条缓缓滑落,一只手臂随意搭在旁,全身裸露坐姿大马金刀,脸上却一副不为所动的神情。
见她纹丝未动,陆放蹙眉,扭过头刚要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