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昕听了他的话,也笑,“如今大宋风调雨顺又富庶,哪儿还缺钱,可缺钱的时候,你们做皇帝的,就会挖空心思去筹钱了。”
赵祯点了点头,“也许吧。”
落歆夫人走到了桌边坐下,“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何不早些戳穿我?”
“朕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查清楚,包括当年参与害你们母女的人。”赵祯微微皱眉,“一查才知道,原来牵扯甚广……可如今已时过境迁,很多人已经退下,其子孙大多很出色,身兼数职又关系到我大宋安危,朕没法将他们问斩给你出气。所以只好委屈你了,朕会尽量补偿,你就当布什为朕,是为了这天下太平吧。”
“你还真实在啊。”落歆夫人冷笑连连,“这些人都有把柄在你手中,方便你做皇帝吧?”
赵祯也未出言反驳,只是淡淡叹口气,“杀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呢?过去的永远都回不来了。再说了。你这几年日日派几个小鬼去吓唬他们,早就吓得他们闻风丧胆,惶惶不可终日了。毕竟做过亏心事的,心中有愧地活着,怕有报应又怕殃及子孙后代,到头来遭罪的是他们!”
落歆夫人缓缓地站了起来,“你要我就这么算了?”
赵祯点头,“朕不希望惹来事端,但又不想委屈你,你不如说说,怎样才肯罢休。”
“罢休……”落歆夫人走到了不远处,打开桌上的一个柜子,拿出里面五个灵位来,幽幽地说,“这样,才解气。”
赵祯深深皱眉,“朕不想杀你,你再想想,除了这些,朕什么都能给你。”说完,转身出了门,就有几个影卫将大门锁上,分别站在附近。而整个落歆阁也被士兵团团围住,琴阁被锁了个严严实实。
落歆夫人独自留在屋中,用一块白色的帕子轻轻地擦着先帝的灵位,笑着自言自语,“没那么便宜的,你知道吧?我像你,有仇必报,你欠我一分,我还你十倍!”
赵祯走了,展昭和白玉堂还在屋顶上呢。
两人都有些困惑,尤其是展昭,非常的不高兴。
一方面,情势急转直下,赵祯那边看来掌握的线索明显比他们多得多,他毕竟人在宫中,找些当年的老臣一打听,很容易问出真相来。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赵祯就是在布局。而包括包拯等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按照赵祯布局好的在走,目的就是帮他查出涉案的人员,还原当年的真相。赵祯这招不可谓不高明!手中握有当年之事,对于一个皇帝来说相当重要!能让老臣乖乖听话,更能让他们的子嗣忠于职守。帝王权术就在于恩威并施,用些心计无可厚非。
可另一方面,如今赵祯已经知道真相了,他的意思却是要隐瞒!也难怪啊,如今牵扯进当年事情的,差不多都是些退了的老功臣,而他们的子弟则是身在高位被委以重任的!不说别人,就说薛益行。一旦追查起来,拖出当年丑事,一来官员们会被牵连出一大片,另外,也就是最主要的,是有损皇室尊严,有损先帝威名。
展昭听着,觉得这样处事不符合本心,顾大局的结果就是不顾真相,顾真相的结果又是不顾大局。左右为难不说,最后向权贵低头了,恶无恶报天理何在?更何况当年似乎应该死了不少人。
白玉堂知道,此时展昭心中憋闷,开封府向来只求真相,然而大局面前又不能做得太莽撞,万一真的引出什么乱局来,可是祸害天下的事情!可再看看当年那个乱葬坑里那累累白骨,怎么可能就不计较了?
白玉堂还想听一会儿,却见展昭已经跃下屋顶,急匆匆往回走。
“猫儿。”白玉堂追上,拉他一把,“你干嘛去?别冲动。”
展昭一甩胳膊,“辞官不做了。”
“呃……”白玉堂愣了愣,“这个好啊,越冲动越好。”
展昭走了两步就狠狠瞪他一眼,“你都不安慰一下,还火上浇油。”
“我巴不得你不干了。”白玉堂笑着走上去,问他,“不敢之后去哪儿?去陷空岛还是常州老家?要不然我们去漠北、南海、西域……总之去哪儿都行啊。”
展昭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白玉堂,小声问,“让你待在开封你很不乐意么?”
白玉堂笑了,摇摇头,说走不过是气话,展昭如今也没办法……这是谁都想不出来办法的做法。
“回去找包大人问一下吧。”白玉堂伸手一拉他,“既然真相已经知道了,接下去怎么做要看智慧,包大人和庞吉应该能处理好,我们等着他们做决定好了。”
展昭想想觉得也是,何苦自寻烦恼,这本就不是他们能做决定的事情。
两人正往回走,就听到前方有人喊,“展大人!白大侠!“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抬眼望去,就看到是包福远远地跑过来。
“包福?”展昭见他跑那么急,以为开封府有事了呢,赶紧问,“怎么了?”
“少爷不见了,你们瞧见了没?”包福焦急地询问,“说是中午和你们一块儿出去吃饭了,就没见回来,我找了一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