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岫一听,更满意。像这种砖木结构的瓦房,瓦片不是盖上去之后就一劳永逸,因为风吹雨打,瓦片会破,会往下滑,需要在雨季来临之前一一捡过,用新瓦片更换这些碎的瓦片,把瓦片重新排列整齐,才能不漏雨。他租院子,就是存放粮食,要是漏雨造成粮食发霉腐烂,不仅白忙活,还浪费银子。跟在大爷身后,随着大爷把门打开,楚含岫跟平安,王大叔,还有苏正,看到了院子的全貌。中间正对着的,就是一间正屋,两间耳房,两边还是四间并排的厢房。大爷指着左边厢房后边:“从那儿过去,还有两间下人住的房子,栓车马的棚子也在那儿,栓七八头牛马没问题。”楚含岫已经把这间院子盖上自己的戳了,“大爷,我是真心诚意要租的,您先说个价,成不成咱们另谈。”大爷伸出两根手指:“你要是租三个月,那就十六两。”“这价配我这院子,不贵,主要是你租的时间短,才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又要重新给院子找主子,还得倒腾。”“你要是租一年两年,倒是能给你便宜一些。”楚含岫望着院子,知道这大爷也算是个实诚人,没用漫天叫价。他那院子比这个院子小一半,租半年也花了十二两呢。他点头道:“行,大爷你给我个字据。”大爷笑了:“你个小哥儿,年纪不大,办事还挺有章程。”院子的事儿,就这么解决了,这间大院子宽敞,楚含岫都不用再租一间。他揣着租院子的字据,撑着骡车前边,轻轻松松跃上去:“现在去人牙子那儿,我们买些人。”再有几天就是中元节,街上已经有了过节的氛围,卖香烛纸钱的小摊子随处可见。骡车从这些小摊子前边穿过,往牙行而去。楚含岫已经是青州糟了灾祸,其他地方也不可能全都风调雨顺,再加上因为各种原因自愿卖身为奴的,牙行永远不缺人。楚含岫走到人牙子面前,道:“我想买三四十个十五六岁到三四十岁的壮劳力,凑得齐这么多人吗?”人牙子一听,呦,来了门大生意。立马笑着道:“凑得齐凑得齐,哥儿再多要一些我这儿都凑得出来。”“就是哥儿知道,独身的壮劳力是一个价,拖家带口的又是一个价,而那些上了年纪的,价格自然也不同,端看哥儿出多少银子,我再瞧瞧哥儿你要找什么样的。”楚含岫道:“独身的可以,拖家带口的一家人口数量别超了五六口人也行。”“那哥儿跟我来,去后边看看。”人牙子走在前边,楚含岫跟平安他们走在后边,比起那些被带到外边相看的,后边院子里的人更多,密密麻麻地全被捆着手,挤在狭窄的隔间里。人牙子对拿着棍子,人高马大的打手招招手:“去把第二间第三间屋子里的货带出来,给货主瞧瞧。”打手瓮声瓮气地说了声是,大步走到隔间那边,手里的棍子“梆梆梆”地敲在墙上:“出来,来货主了!”悉悉索索地,被捆着手,一个接着接着一个的男女老少走出来。确实跟楚含岫要的差不多,要么是独身的,要么家里人口不多,也就两三个四个。人牙子把离最近的一个十七八岁,但偏瘦,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少年拉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手臂和大腿:“哥儿瞧得怎么样,只要带回去多给一点饭吃,就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哥儿买回去绝对不亏。”这么多人,又是第一次见,楚含岫暂且也不知道他们的品行,只能买回去多看几日,要是有那些手脚不干净,或者有其他不好脾性的,扔出去由他自生自灭就是。“一共多少银子,合适我全要了。”楚含岫道。人牙子手一伸,打手把算盘塞到他手上,他噼里啪啦拨了一遍道:“三十八个人,总共……三百四十二两。”人牙子指着他们道:“像他们这样的壮劳力,什么时候都不愁卖,虽然比不上十七八岁,面貌姣好的哥儿或者女娘的价格,但也不会太差。”楚含岫算了一下,平均下来九两银子一个人,比苏正苏瑞两兄弟贵些,跟王大叔王婶子他们差不多。他掏出银票,让人牙子找零:“就他们吧,人我现在就带回去。”人牙子仔细辨别了一下银票的真伪,给楚含岫找零:“好,现在这些人就是哥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