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你爹最疼爱的便是明堂,他在山上听了你的事已经痛苦不堪,你不要再让他老人家难受了。”
“住口!住口!我没有爹!”项语嘶哑声音吼着。
“项大哥~”我换了语气哀哀叫到,果然看他一震,“我初来此地就是你救了我,给我吃给我穿,留在你爹那处照顾,我心里一直都念着你的好,在云府我们相处的多好,我真的把你当成朋友,即使后来知道了你便是那凤凰山的人,我还一直想着你是有苦衷的,可是,我没想到…你竟想要杀了我。”
项语缓缓闭了闭眼睛,手下却丝毫未松,半晌他又看向我,唇边挂起冷笑:“曹天歌,你一直都是那么会说话,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必要离开这里。”刀尖猛抵明堂的脖子,血丝顿时渗了出来,“快些让开,不要逼我!”
明堂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可他被项语制住,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好拼命的对我左右转眼睛。
我心知他定不会束手就擒,我再多说也是无益,定了定神,又冲他道:“你放了他,我来做你的人质!”
“不可!”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转头一看,猩猩正走进圈内,仍穿着那件血衣。
项语的冷笑又起:“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我此生再不会面对面说话了呢。”
猩猩沉声道:“项语,放开明堂,跟我回京,我定会向皇上求情,饶你不死。”
项语嘶声狂笑:“哈哈哈,多年来你一点未变,始终都是那么单纯,饶我不死?我若仅仅为了不死,还用你替我求情?”
猩猩道:“我念在师傅对我有养育教导之恩,你我有兄弟之情,无论怎样也不会伤你性命,你不可一错再错!”
“我错了吗?我错了?我要拿回我该得的东西是错吗?若不是曹天歌坏了我的事,此时我再不用与你周旋,辛星言,你与项仲天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久的你也变成如他般的无脑之辈!”项语出言极为不逊,张口便直呼自己父亲的名讳。我气的牙根痒痒,再看他面目竟有几分狰狞的味道,被自己生生逼入绝境的他已经入魔了,无论再说什么都转变不了他的想法。‘
我凑近猩猩低声道:“让我去做人质,先救明堂。”
猩猩一把拽住我的手:“绝不可以。”
项语又开始嘶叫:“快些让开,不想他死,就给我让出路来!”
我微转过身子,轻道:“我有办法,你相信我,他绝不会伤我。”
猩猩不愿松手,我猛然大叫:“啊呀!完了!”
趁着所有人一愣的机会,我使劲打掉猩猩的手,两步冲到了项语面前道:“绑我,放了明堂!”
项语一怔,随即笑道:“你还真是挺喜欢被绑的,那很好,我本来就是要绑你,可惜你太聪明,没有上当。”
猩猩立要飞身过来,项语忙将刀子又抵紧的明堂的脖子:“勿动!”
我拼命朝猩猩使眼色,他脸色难看至极,盯着我满眼怒气。
“你快放了他!我让你绑啊!”我冲项语大叫。周围士兵已有些骚动起来。
项语紧紧靠住门边,右手抵着明堂的脖子,左手拽过我来,将刀猛的换到我的脖子上,冲着明堂屁股踹了一脚,直直将他踹趴在院中,几人立刻上前拖住明堂后退,明堂嘴里狂叫:“曹天歌,曹天歌!”
我眼见明堂被拉入了安全地带,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项语抵着我的脖子欲前行,我对着猩猩挤挤眼,示意他勿动,随即缓缓开口:“你又要杀了我么?”他一颤,低道:“你给我老实点,我若不安全,你也会立即没命。”
“唔,那好,既然你也不安全,我也快没命,我有件事就定要告诉你了。”
他不作声,右手掐住我的腰,左手抵着我的脖子,身体还在朝前移着。猩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不动自然段凯也不动,士兵们都不会动。
“你啊,活了这么大,是不是离开挡箭牌就活不下去了?你娘是你的挡箭牌,你的裹脸黑布是你的挡箭牌,我与明堂也是你的挡箭牌。”
“你给我闭上嘴。”
“呵呵,还是听你在背后说话舒服点,不知为何,我看着你的那张脸再听你说话就觉得特别难受。”
他不语。
“可是我们这么多挡箭牌,哪一个是你在乎的呢?我和明堂你自然不会在乎,你娘你也不在乎么?”他又一颤。手中的刀又逼近我的动脉。
“你娘暂且不说了,还有一个挡箭牌,我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
他仍不语,步子挪得越来越快,眼看就要到猩猩跟前了。
“柳琴!你记得吗?”我大声说道。他脚步顿时滞住了。
“你将她当做名副其实的挡剑牌,扔下她独自一人逃跑,让她被官兵抓了,关在一个暗无天日,潮湿阴冷的死牢里。你记得吗?”我声音越来越大。
“她告诉我,她守你守了十六年,从小到大,整整十六年,十六年里帮你做了很多事,无论你叫她去干什么,她都心甘情愿,从八岁等到二十四岁,结果最后就等来了一个被抛弃的下场,你记得吗??”
他停在当场,似愣住了,持刀的手微微颤动。
“柳琴死了!”我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