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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愉终于放了手。
楚惜辰得了自由,转身就给宁安愉一拳,宁安愉只稍微避开了些,让拳头擦脸而过。本来是都能躲开的,但想着自己刚才一时失控,占了人家这么多便宜,人家又正在气头上,总不能不让人家消消火。
楚惜辰再不说二话,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宁安愉急步追了出去。
“别他妈跟过来!信不信我杀了你!”楚惜辰回头朝他怒吼。
宁安愉只好乖乖停住了脚步。
楚惜辰回到住处,就冲进洗澡间哗啦啦冲洗着自己。洗了很久,但心中的怒气和屈辱却仍在翻滚!
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被另一个男人那样对待,他想想就觉得气得要吐血。
但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虽然心里愤怒,但是这身体……这身体像是对他有一种熟悉,竟很能接纳他的碰触。甚至在他的热吻和占有中觉出一种久违的深情,脑间似乎忆起某种难以言说的悱恻缠绵,只片刻就让他身体有些发软……
真是操蛋啊!怎么会这样?
他现在也回想起来,自己大一的时候也被一个男生骚扰过。那是一个学长,当时对方赤着上身抱了他,他顿时就觉得浑身起了冷疹子,浑身的细胞都在排斥和嫌恶。那是很恶心的记忆,如果不是今天这事儿,它会被时间堆砌在记忆的旮角里再也不会被翻起,但为什么和宁安愉却不是那样……
楚惜辰穿上浴袍,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啪啪”打着了打火机,点燃上指尖的香烟。干燥清冽的烟草味钻进鼻腔,再随着他的唏嘘变成淡淡的烟雾飘散出来,像是心间难解的愁绪。窗外灯火星星点点,夜已沉寂,但他却毫无睡意……
耳边又响起了他那表白的话,上辈子就喜欢。
上辈子?如果真的有上辈子的话,那可能梦里梦到的就是上辈子,那上辈子他们可真就是仇人了,他没把打死他就算是仁慈得很的了。
而想到梦里的情形,楚惜辰就更沉郁了。
梦中的自己,当时并不是只有身体的痛苦和简单的仇恨,而是,是心痛,是很多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上辈子就喜欢。”
这话此刻想来,竟又让心间延伸出一种苦涩和悲伤来……
楚惜辰摇摇头,将自己从这种情绪里拉了出来。
不能再想了!楚惜辰揉了揉眉心。不管只是虚无的梦境还是上辈子真的有什么恩怨,他都不想再去想,不想再去回忆纠结那种让人难受的事。他只希望不要和那人再有任何瓜葛……
宁安愉坐在床上靠着床头,划开手机随意翻看,分散心思,以免又想起吻楚惜辰的滋味,不然刚才这澡就又白洗了。
他一面责怪自己太粗暴太禽兽,当时太失控,要是酒吧没人,可能真的就把人剥得精光,然后狠狠放纵——“啪!”
宁安愉重重给了自己又烧起来的脸颊一个嘴巴子。把脑子里的画面了强行屏蔽。别他妈想了!这才见人家第三次啦,已经又啃又摸了,别他么还想更过分的事。
冲动是魔鬼啊,不能只顾着一时爽,要真那样做了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这事儿不能着急,得徐徐图之!
宁安愉虽然没有追过人,但是这点道理他是懂的。反正现在自己是已经表白了,虽然效果很差,但从此也不用遮遮掩掩,可以大胆去追了,心里反倒是轻松安定。
他是下了决心,以后就算死缠烂打也好,总要把他的心焐热。
他打算明天先不回去,他想留下来等着楚惜辰下班,守在门口碰碰运气,为昨天自己的禽兽行为道个歉,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能一起吃个饭加个微信什么的。反正他目前也没有别的要紧事可做,时间一大把。
宁安愉不喜欢做生意,开拳馆完全是为了方便自己,要不是家人反对,他就去做职业拳手了。
不过想着明天楚惜辰下班得下午六点,这漫长的一天怎么打发啦?
他在手机上查找附近有趣的地方,看到有一篇专门推荐硭山桃园的新帖。原来在这附近的硭山下有几百亩的桃园,周边建有农家乐。现在这个时节正好有几个品种成熟了,帖子上配了果园的实景照,看起来很不错。
宁安愉决定明天去那里转转。
翌日,宁安愉睡饱了才慢悠悠起床。他要去硭山,不过去之前得先填饱肚子。他没有像往日那样就在酒店吃自助早餐,而已沿着街道慢悠悠寻找中意的小餐馆。他现在才发现,这样慢悠悠消磨时间竟是一件如此轻松愉快的事。
这是以前他不曾感受过的。以前节奏慢下来他就会觉得很毛躁,他的心好像时刻都被什么催促着,让他很难有安宁闲适的感觉。
直到遇到了楚惜辰,他觉得,那种感觉好像消失了。他像是在大海里泅浮了很久很久的人终于攀住了小岛的礁石,他终于可以停下来了。
能找到你真好,楚惜辰!宁安愉脸上绽开一个以往没有过的笑容,明亮,干净,朝气蓬勃。
早餐后,由宁安愉的陪护老王开车,他自己则坐在后座上闭门养神。车子行到乡间马路没多久,老王就减了速,然后停下来“嘟嘟”按喇叭。
宁安愉睁开眼,见前面路中央停了白色小轿车。这乡村公路窄,这样一停别的车都别想过了。
白车这时的副驾驶门打开,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探出身子,憔悴的一张脸上满是焦急和歉意:“对不起啊!我们车突然坏了,拖车的一时还来不了,老公去附近村子找人来挪车了。”
“哎。”老王无奈地叹气,“真是遇得到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