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不怕她不给,哼。”第一个声音说:“飞机上安装了炸弹,等我们跳了伞,就把人炸得连灰都不剩,说起来就是中了海上战争的流弹么不是,反正现在公海这么乱……”
“干净利落,还能看一场免费烟花秀。”
“哈,烟花秀!”
“不过话说回来……”第一个声音的语调突然变得很奇异:“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
另一个声音也凑上来:“就是女人我也没见过皮肤这么好的。”
“嘿,少见多怪的乡巴佬。”那人笑骂道。
“怎么,你见过?”
“呃……咳,我当然见过!”
“在哪儿?”
“小兔崽子,问这么多作死啊?”
“切。”
“不过这样一个尤物,我还真有点不忍心一下子炸掉呢……跟个人偶一样。”
“怎么,你以为演白雪公主呢?要不要亲一口试试,说不定王子殿下您能够唤醒美人儿,然后美人对你一见钟情以身相许?”
“嘿,说不准呢,”第一个声音顿了顿,才说:“我现在倒是有些理解那些变态们的特殊嗜好了。”
“反正要炸掉了,趁现在时间还早,不如……不玩白不玩?”
不怀好意的男人正要用手揭开床上人身上的被子,却陡然撞入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这双眼中如烈火版翻腾的杀意却让两个男人瞬间全身彻骨冰寒,有如置身冰窖,冷汗浸身,竟然完全动弹不得了。
“你,你!——”两人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牙齿咯咯作响,语不成声。
……
七十六
靠近床边的男人颤抖着手探向腰间;却只摸到空荡荡的匕首皮套。
同一时间;还来不及让他惊恐,脖子就感到一凉……
整个小型客机机舱里只剩下另一个相对更胆小的同伙,已经被吓得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样反应,他抖着嘴唇,心胆俱裂的看着同伴的身体在面前倒下;面朝下瘫在地上一动不动,而脖子上刚好割断颈动脉的浅浅刀口,正不断喷洒着与伤口大小不符的出血量。
青年一手撑在床上;慢吞吞地坐起身来,同样慢吞吞地伸手拔下了手背上输送营养液的针管;这才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沉睡八年的人突然“活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手起刀落要走一条人命,麻木的表情配着异常美丽的面容,竟然显出几分森森妖气。
“不,不要杀我!!”对方缓慢的动作施加的巨大心理压力,让男人濒临崩溃,失声叫喊。
“你。”青年开口,声音因为长久没有发音而显得沙哑低沉:“跳、下去。”
“我跳,我这就跳!”崩溃的男人闻言,竟然还从心中升起一丝感激,没有任何犹豫,发疯般打开机舱门,直直跳了出去!
雇佣兵先生直到看着那人跳下去,方才松了口气,勉强支起的上半身脱力地倒在床上,他还不能完全地掌控这具身体,就像意识和神经之间隔着一层阻碍一样,视线也模模糊糊,刚才那致命一击,完全只是他在男人心神失守的情况下,出其不意地用多年来的杀人本能做到的。
那个男人左侧腰间别着的是匕首,而右侧是手枪,他选择了匕首,正是因为他的手指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没有,枪到了如今的他手里,就是一块过于沉重的废铁。
绑架者为了方便掌握时机,直接将炸弹安装在了飞机的机舱里,兵叔一抬头就看到了上面显示的剩余时间:六分十二秒。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从尸体旁边拿起了降落伞包,熟练但动作困难地装备上后,将上身探出机舱,剧烈的风让他精神一震,微微凝神,松开了抓住门杠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