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姨死因很快找了出来,肺癌引起的多脏官衰竭,而诱因是因为生气所至,不管大莲官嫂与张阿姨的死占多少百分比。他们很可能面对是过失至人死亡的公诉,从此背上了杀人犯的罪名。
尸体连夜送到了殡仪馆,身边只有宋朝孤零零一个人,她也不知道张阿姨亲人的联系方式,即使知道,以他们形如陌路的关系,还有张家现在所处的困境,估计绝不会有人来参加葬礼。
第二天上午,宋朝去张阿姨家取来生前爱穿的衣服,民间有一个传统,死者没有穿过的衣服,是无法在阴间得到。赶回殡仪馆却被告之,张阿姨的遗体已停灵在最大的祭奠厅。
宋朝心急如焚,是不是有人认错尸体,还未走到祭奠厅便听到了阵阵哀乐,门口挽联素白。宋朝加急脚步,这要是人家亲友来了,闹出这么大的笑话,可怎么收场。
“有客道……”支客清亮的声音响起
她的身影站在祭奠厅的门口,望着墙上巨大的黑白照片,整个人呆若木鸡。有人发现了她的到来,一个胖胖的身躯走了过来。
“宋小姐,你来了,你看还算满意吧?”
“安先生,这是……”
各色花篮摆满两侧的墙边,目测有十几名男女,身穿重孝跪在灵柩前,嚎啕大哭,好像真得死了亲娘一般。若不是宋朝知道,张阿姨与亲人的关系不好,她还真的以为这哭丧的人是她的致亲。
“小叔说你一个女人家,身边没有什么人帮忙,让我来帮衬一下。”
“他们是什么人?”
除了那十几个哭丧的人,祭奠厅内还有几个人扎着孝带,不停的忙来忙去。吊唁的宾朋有几个熟面孔,是张阿姨的老邻居和朋友。祭奠厅里的人各自有自己的活计,迎来送往好不忙活,只有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仿佛是个局外人。
“老百姓最重视一生一死两件大事,我看这里过于冷清,就请了专业的哭丧团队,他们很专业。身穿重孝的人负则哭丧,剩下的人负责招待来往的客人”
一个头戴孝子帽身披麻布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看到安德海对刚到的女人极为恭维,想必是这个活的苦主。
“安先生,刚才亮嗓怎么样,你还满意吧?”
“回去告诉你的伙计,给我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把老太太当亲娘那么哭。嗓子全给我嚎哑了,眼睛全都给我哭瞎,最好再哭晕几个人,工资除外再给你们双倍的尝钱。”
“安先生,你放心,我亲娘死了,我都没有这么用过力气。”
男人一听这是大活呀,原本已干的泪水,转身的瞬间突然像拧开的自来水,哭嚎震天,手挠脚蹬如同疯了一般,抱着灵柩痛哭不止,嘴中似哭泣似吟唱叙说着老人的不容易。
这是他的拿手绝活,若没有人上去拉他,可以哭上一个小时。哭丧的人见头儿使出了看家本领,知道发财的机会来了。这活可以一个人独角戏,也可以多人配合,多出戏就多分钱,谁能放过挣钱的好机会。
他抱着灵柩痛哭了一会儿,就上来两个人将他搀扶下来,他们只是虚扶,这般失去理智冲到灵柩上大哭还要上演过几回,直到人哭晕抬下去休息,这一场戏才算完整。
因为这些哭丧人,冲淡了心头的那股凄凉。师傅这一辈子过的太苦,年轻守寡,含辛茹苦将儿子养大,因为儿子的胡作非为亲戚疏远。直到死的时候身边也是孤零零,就让这些哭丧人冲淡她的孤寂,下辈子可以投个好胎。
“安先生,谢谢你。”
“宋小姐你这样就见外了,你在我的赌场一执千金,事后钱也不要,股票也不要,相比那些,这些都是小事情。”
“师傅的邻居也是你请来的?”
“这些人我可没花钱,我就包了一辆大巴,谁想送你师傅最后一程,我包接包送,一分礼金也不要,中午在他们平房区最好的饭店定了酒席。”
白事的饭可不是那可好吃,清汤寡水,有人还嫌晦气,这些老邻居要比那些亲戚更有感情,真应了那句远亲不如近邻的老话。
“爵爷还说了什么?”
“就吩咐我要把葬礼办好,不过我听说小叔去捉什么人,正在回来的路上。”
“我去给师傅上柱香。”
三柱香烟悠悠升起,孝子贤孙灵前尽孝,是老人盼望的死后哀荣,也是孙小军欠下的债,逃到天涯海角都会将他捉回来。
“有客道”响起支客的声音
宋朝转身,一个白领精英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是厉熙和的助理,大概为那两百万的手术费而来。不想让师傅死后操心这些烦心事,宋朝主动迎了过去。
不想,半路被安德海截胡,成人小腿粗细的手臂,勒住男人瘦弱的脖子,托死物一般往外面拉。
“你就是那只烦人的苍蝇,我小叔说了即然你这么忠心,就用你去代替厉少关暗牢,不知道厉少爷会不会拿两百万来赎你。”
精英男划动双手,一双眼向宋朝求救,一个人在帝都打拼容易么?不就是想多挣点钱,碰上个黑心老板,不爱钱就爱解割人。把他送上解割台,老板的目光会在他身上多做停留,拿钱去赎人,黑心老板只会一脸失记状的问,医院有这个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