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尉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冷哼一声。竖子小儿,一张嘴倒是刁,这样都还能把事情推说成小小的失察之责。
齐太尉眼底闪过一丝怜悯,可惜太子今日的对手是他。
想跟他这个在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斗,还是不够格。
“殿下又是口若悬河,又是人证物证的,老臣不才,也有几个人证在外面侯着的。”齐太尉转脸看向皇上,恭敬地请示,“陛下,臣请传上证人,为常侍郎洗清冤屈。”
“齐太尉……”太子刚刚开了口,就被皇上给打断了。
“传上来吧。”皇上抬了抬手,脸色带了些倦怠。他都看烦了,这群东西,整日里咬来咬去的。
“谢陛下。”齐太尉颔首低眉,眼底却是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太子,你输了。
不消片刻,几个侍卫就押着一个血糊糊的人进来了。太子目光微沉,没人认出这是谁。可一旁的王尚书却身子一僵,微张的嘴带着胡须都抖动着。
而跪在地上的几个学子更是神色一变,缩紧了身子不敢去看那个人。
皇上见着他血肉模糊的样子,也是皱了皱眉。
那人显然受了严刑拷打,可还没死。他一看到旁边的王尚书立马眼神一动,想要爬过去找他,却被侍卫给牢牢按住了。
那人抬起头,乱糟糟的头发下露出一张染血的脸,正哭得涕泗横流。他张着漏风的嘴冲王尚书大喊:“姑父,救我啊,姑父!”
王尚书气得浑身都在发抖,饶是他一向为人温和,如今见着自己的侄儿被人打成这样也是动了怒:“齐太尉当真是目无王法了么?竟无端对我内侄动用私刑!”
“堂下是何人?”皇上适时地开口,免得他们又在这儿逞口舌之能。
“回陛下,此人乃是王尚书内侄,王业。他已经招了,正是他收了学子的贿赂,偷换了答卷。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人看到他和这几个学子暗中来往,所以才向臣揭发他们的罪行。而那些赃款也已经在他家中搜出来了。”
齐太尉刚刚说完,就有人将地上的王业提了起来。
“陛下在此,还不快快将你的罪行老实交代?若是有半句虚言,便是欺君之罪!顷刻将你碎尸万段。”
王业听到齐太尉的话,身子一软就要栽倒下去了。他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一样,还传来一阵恶臭,竟是吓得尿裤子了。
“陛下,小人招了,全招了,是这几个学子来找的小人。小人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答应了他们去偷我姑父的钥匙,我姑父是不知情的。小人再也不敢了,求陛下饶命啊。”王业鼻涕眼泪混着血一起流,整张脸都看不出人样了。
王尚书听到他的话气得差点想过来打死他,他指着王业骂出了他有生以来第一句脏话:“你这个混账!竟敢做出这等忤逆不道之事!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