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溪,你就是这么报答老夫的么?”胡相愤怒的喝道。
“爹,你非要逼死逐溪么?”玉清哽咽道。
珮芝冷笑的看着父亲,“你非要逼死逼疯利用完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你才甘心么?!你可以对我和玉清不闻不问,可是琇芝是你和母亲的亲生女儿,你也要这么对她么?你可为母亲想过?”
玉清惊讶的看向大姐,原来大姐早已知道大娘不是她的生母。
胡相错愕一瞥,淡道,“原来你知道。”
“让开,让开。”
身后传来一女子的叫喊声,玉清转身望去正是大娘,逐扬手让士兵放她进来。
胡夫人跌跌撞撞奔到宋钦的面前,一脸的怒气,“老爷,琇芝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放了她!”
胡延啐道,“妇人之见,你给我滚回去。”
“你让我滚?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胡夫人一震,目露凶光,越说越气,怒骂道,“胡延,你敢凶我,你是不是糊涂了,要不是我爹,你能坐上尚书仆射的位置么。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想要什么,但是你不能拿琇芝作筹码,放了她,不然,我定跟你没完。”
“没完?”胡延冷笑一声,目光陡然阴森,手中长剑一转,刺向胡夫人的胸口,猛地收回长剑,带出一缕腥红。
突如其来的巨变,让众人一惊。玉清震惊的望向父亲,没想到父亲会如此无情,那可是他相濡以沫二十年的妻子。
“娘——。”琇芝凄厉的喊声响彻整个宣政殿,在大殿上空回荡,疯了般的推开挟持她的人。挟持琇芝的男子见宋相刺伤宋夫人也是一惊,任由琇芝将他推开。
琇芝冲到胡夫人的身旁,伸手捂住宋夫人胸口上的伤,可是越捂血似乎流的越多,沿着指间的缝隙汹涌溢出。
“娘,娘,你不会有事的。”琇芝泪水奔流,泣不成声。
倒是高湛眼明手快,趁势将琇芝和胡夫人提了过来。
胡夫人死死的盯着宋钦,无法相信方才的那一剑是他所赐。
胡延避开胡夫人殷殷期期中悲凉绝望的目光,别过脸去。
琇芝愤恨的看向父亲,“爹,女儿的命本就是你们给的,你要女儿的命,女儿没有半点怨言,可是娘做错什么,她跟了你二十年,就是为了等你今日给她一剑么?!”
“老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胡夫人气息减弱,颤颤的说出话来,泪水滚滚而落,凄凉的落在心里,如寒冰彻骨。
“哎——,冤孽。”
一声轻叹,一个轻柔的声音带着悲然在身后响起。玉清霍然回首,一辆马车已停在面前,虽未见到车里的人,但是那声音再熟悉不过。
横帘卷起,梅汐和兰姨先行下了马车,伸手扶出了车内的人。
一袭雪衣白云裁,一拂衣袖梨花开,一步生莲风拂柳,一眸盈盈秋水来。一卷水墨画,一副青川水,佳人淩尘踏云,缓缓而至。顷刻间,天地失颜色,日月无光华。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眼前清绝之资的女子,不禁发现此女子与玉清极为相像。惟有眼角眉梢处是历经沧桑后的清韵,昭示着韶华已过。
玉清已奔到了女子面前,泪水滚落,“娘。”
“玉儿,”玉清娘伸手拭去玉清的泪水,双目含笑,“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玉清奋力摇头,多年之后,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沉静温柔的声音,心中一酸,“玉儿不苦。”
高演走向前,看着玉清的娘,这个容貌与母妃并称天下的女子,确实如张敬一所说清绝人间,也难怪玉清有如此容华,“小婿见过岳母大人。”
见高演拜见娘亲,玉清深深一笑,低眉颔首道,“娘,他是高演,玉儿的良人。”
玉清娘看向高演,微微一笑,牵起高演的手覆在玉清的手上,“玉儿以后就交给你了,她虽有些任性,不过我的女儿我知道,明事理,识大体,秀外慧中,不能说百里挑一,但绝对是万里挑一。是你的福分,你要好好珍惜,好好待她。”
玉清一听,哪有这么夸自己女儿的,抿唇一笑的看向高演。
高演也是错愕,没想到玉清娘说话如此风趣,即便面对的是他这个王爷,说话也是直率坦荡,不自贬身份,不矫揉造作,玉清与她娘确实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