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刚回到李园就被文鸳清大老远喊住:“小少爷。”
“文伯伯。”李寻欢疑惑道。
“你想尽法子将我那师弟请回来,他吃饭的家伙事咱们是不是得先准备准备?”文鸳清目光闪闪地盯着李寻欢。
李寻欢道:“文伯伯的意思是就在李园搭一座剑炉?”
“就是李园。”
“不如就在桃花林旁,边上刚好是寒潭。”李寻欢读懂了文鸳清目中的期待。
文鸳清激动地搓着手连连点头:“那是最好不过了,最好不过了。”忽然之间他发现这位小少爷比往日更加顺眼可爱了。
桃花林畔的桃林小居是文鸳清的居住练剑之所,寒潭就在桃林小居边上,不过几十步距离,以后这两师兄弟聚在一起,岂非真是美事。
李家祖辈大概也想不到当年将寒潭圈进李园,如今正好成了剑炉水源,文鸳清想必也是早就想到这一层。
有了小少爷的点头,李园在寒潭边建造剑炉的事就开始忙开了,连平时那些江湖客们一听要建造一座剑炉,铸剑大师萧云子要来此铸剑的消息传出,纷纷前来帮忙。
文鸳清这时发现会铸剑确实比会剑法强,这些平时眼高于顶的江湖客们提起萧云子的大名都是满脸兴奋,好像萧云子已经在给他铸剑似的。
他却不知道这些人对他那柄松纹古剑的畏惧也不在对萧云子的崇敬之下。
武当剑法看似如春风拂柳,毫无威力,一旦被武当剑法缠上却是剑剑不离要害,一剑接着一剑,圆转如意,源源不断,仿佛永无停歇之时。
谁会愿意被一柄剑始终游走在周身要害之处,就算不被刺死也会被吓死。
江湖上亡命之徒不少,敢惹武当的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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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瘦削的萧云子佝偻着身子,轮到手中的锤子不断捶打手中的剑胚,头顶道鬓已然黑白掺半,脸上的皱纹如此刻剑胚上的锻痕错落有致,满是锻打的痕迹。
剑胚被他手中的锤子锻打,他却被岁月和往事锻打。
大冶有数百名铁匠,萧云子是最贵,也是最有名的一位。
武当剑师萧云子的大名,早在二十年前便已名满江湖,无数剑客以拥有萧云子铸造的剑为荣。
几乎每个剑门宗派都会铸剑之人,也有铸剑之术,没有一个门派会自认剑法不如武当,也没有一个门派敢承认铸剑之术胜过武当。
初春,风仍寒。
萧云子却只着一件单衣,轮着手中的铁锤骤雨般密集敲打锤炼着火红的剑胚,每一锤都使得剑胚的纹理改变一次,每一锤都使得剑胚的韧性加强一分。
也不知道锤打了多久,萧云子用挂在脖子上的汉巾擦着即将滴下的汉水,喝了口浓茶后正想继续时,远处传来一个脆脆的女声:“萧大师。”
萧云子抬起头露出了笑意,他知道是花七来了,每隔一段时间花七都会来收一些兵器运往各地衙门兵营。
萧云子这里自然没有花七的货,萧云子连预定的单子都忙不过来,怎么会有存货,但花七每次到大冶都会跟他打一声招呼。
因为花家也有人拜在武当门下,萧云子依旧是武当的骄傲。
萧云子刚抬头,花七就到了铁铺门口。
“一段时间不见,你的轻功又进步了。”萧云子笑道。
花七躬身行礼,转动着手中用布条包着的长剑,神秘地笑道:“今天我给你带来了一件礼物。”
“你带给的我的礼物已经够多了,你上次带的茶叶还没喝完。”
“这次不同,这次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萧云子笑道:“你带的礼物我哪次不喜欢?”
花七甚觉没趣。武当弟子果然都沉得住气,对她带来的礼物一点都不好奇,真是无趣,嘟着嘴将手中布条包着的剑递给萧云子:“你自己看。”
萧云子心中微疑:“送把剑给我?”他当然能瞧出布条包裹着的是一柄长剑,接过剑后手中一沉,已知是柄好剑。
“你看看,这柄剑好,还是你铸造的剑好?”花七眨了一下眼睛。
萧云子疑惑着开始拆布条,以掌中长剑的份量判断必定是柄好剑,这样的长剑要有这个份量并非易事,不但原材料要好,铸造锻打的手法更不能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