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子在铸剑方面一向眼高于顶,此时却收敛了傲气,以他的铸剑之术,这个模样长短的剑,大概也就这个份量,显然手中这柄剑并不比他铸造的差。
随着布条被解开,露出那柄松纹古剑。
萧云子最熟悉的松纹古剑。
萧云子霍然抬头盯着花七,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问的是人而不是剑:“他人可好?”
花七微扬头示意萧云子细看。
萧云子这才发现剑上还有一张纸条,小心翼翼地拆开纸条,他最怕的是那人已经过世,遗命将这柄剑还给自己。
那些当时看似了不起的往事,现在想来都是自己太执着了,当年如果自己肯退一步,又何苦逼得师兄远走天涯,从此不知下落。
字条上只有简简单单四个字:保定,李园。
“我师兄他。。。他还。。。。。。还好吗?”这才是他关心的事,至于这柄剑,反而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好着呢,有酒喝有肉吃。”花七道。
萧云子忽然一把扯下脖子上的汉巾往外走。
“你去哪里?”
“保定李园。”
“不带点钱就这么走啊,一路走着去?”
萧云子这才发觉自己也未必太心急了,二十年苦等,骤然之间得知师兄的下落,连心都乱了。
“可得好好打扮打扮,要不他还以为你这些年过得辛苦,会难受的。”花七道。
“是。”萧云子点头道。
“保定离这里并不远,骑马也就三日路程,你不必着急,收拾一下,休息一下,与我一道回保定如何?”
“可是你至少得忙活半天时间。”萧云子有点等不及。
“这一路之上有我花家不少产业,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换马车,可以昼夜赶路,不消两日路程就能到保定。”
“好。”
艳阳下,春风里。
等花家的马车在李园门前停下时,文鸳清早在门前等候多时,马车比信上的时间提早了半天,显然一路上马车急奔未停。
“师兄。”萧云子远远望着文鸳清,望着二十年不见的师兄已然满头白发,不由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师弟。”文鸳清又何尝不是如此,因为一时负气,再见面时不但自己已经白发苍苍,连往昔年轻的师弟也已霜染双鬓,须发半白。
“你俩要不要站在门口先抱着哭一场?”门口突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萧云子愕然抬头,却见一名青衫人靠在门柱上,懒洋洋地看着他。
若是旁人,萧云子断然不会理会,可是看着青衫人那张熟悉且讨厌的脸,也不知心中是惊是喜:“原来你老。。。。。。也在这里。”
二十多年没见,他们都老了,青衫人却仿佛更年轻了,或许是往日他都留着像眉毛一样的胡子,现在却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
“叫你来是干活的,不是站在门口演哭戏的。”
萧云子顿时发现这个人二十多年不见,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
文鸳清也苦笑,他早应该知道有青衫人在的地方就少不了热闹。
“别看了,再看你也打不过我。”青衫人转身进了李园。
萧云子气得跺了两下脚,突然又笑道:“这人正是。。。正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个德性。”
文鸳清在一旁道:“这种连掌门师兄馒头都偷的家伙咱们不去管他,进门慢慢说。”
这话一出,别人看向青衫人离去的背影脸色都变了。谁都知道文鸳清是武当高手,他口中的掌门师兄莫非是现今的武当掌门长虚道长?
那青衫人连长虚道长的馒头都敢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