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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赵氏如此镇定,肯定不是前者,那便是她觉得自己现在如宋巧儿一样深藏不露了?
再往下推断,赵氏突然提出要给他请大夫……是不是觉得,他的腿可能不是真的摔断了,而这次分家也是他自导自演呢?
本来赵氏是不大容易多想的,可谁叫原身前面有宋巧儿这个前车之鉴呢。被摆了一道,赵氏想不多想都难。
想到这里,宋长泽忍不住笑起来,真是老天爷都在帮他。既然如此,那他可得好好利用。将自己的猜测跟妻女一说,两人都觉得必是如此,当真既好气又好笑。
他们正愁没钱请大夫呢,赵氏愿意帮着请,那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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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回到家,便觉满身的怒气都压不住了,跟宋华银道:“当家的,咱们可能被老大给骗了。他其实早就盼着分家,得了田地好出去过快活日子?所以才一分家,他就露出了真面目。说什么要将田佃出去,其实就是为了让咱们早些过户,好将那些田据为己有。”
“这……这不可能吧?”宋华银惊呼,“老大他就是个老实孩子,怎么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怎么不可能?”赵氏深吸一口气,“说不定他那腿根本没有摔断,一切都是他在做戏,就为了哄咱们分家呢?”
宋华银还是无法相信,“可大夫已经看过他的腿,都说肯定治不好了。而且那大夫还是你叫老三去请来的,怎么做戏?”
“他就不能提前跟大夫串通好吗?”赵氏瞪了男人一眼,“他可以假作摔伤,让大夫说得严重些。咱们一听他不能干活了,说不定就会分家,如此便叫他得逞了。”
宋华银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的说不可能这决计不可能。
赵氏哼道:“可能不可能的,明天另请个大夫去老大家看看不就知道了。若他没有骗咱们,他的腿便如第一个大夫所说必定治不好。若不是,便是他与大夫合谋。”
赵氏也希望不可能,一个老实木讷的继子可比一个深藏不露的继子好拿捏。但是从继子今天的表现看,分明就跟她那继女宋巧儿一样。
当年宋巧儿不就藏得极深,直到议亲时才发作出来,让她吃了好大的亏吗?姐姐那么精明,弟弟又怎么可能是个傻的。不过是觉得在她手底下讨生活,藏着些拙罢了。哼,是她大意了。
赵氏眼神冰冷,敢算计她,她一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让族人们都看看。她要让他身败名裂,在村子里混不下去,最好被赶出村子。到时候他什么都得不到。
次日一早,赵氏便打发宋长林去城里请大夫。
北安城不大,总共就两家医馆有坐堂大夫。一家稍便宜一些,一般没钱的人家要是生病都请他。之前给宋长泽看腿请的大夫就是他。不过这回肯定不能请他了,就换了另一家济安堂的徐大夫。
因要去村里,徐大夫还要再加20文钱的出诊费。宋长林昨晚便听他娘说他大哥的腿可能是装的,也顾不得贵了,坐着徐大夫的骡车回了家。再接上宋华银和赵氏,一起去了宋长泽家。
因宋长泽家屋内狭小,一时来这么多人还有些站不开,赵氏便把宋长林打发回去了。
徐大夫先去看宋长泽的腿,又把过脉后,竟然得出跟前一个大夫相同的结论,这腿就算治也不可能跟从前一样,因为里面有骨头碎了。
粉碎性骨折啊,林盈听得心里一颤。在现代,这种情况一般都要进行手术,而古代显然没有这条件。宋长泽的腿最后能不能治好,真的很难说。
赵氏听了,却犹如生吞了臭鸡蛋,脸色相当难看。此时她犹自不敢相信,继子的腿居然真的断了,不是在诓她。这怎么可能呢?
“也不必太过忧心,”徐大夫不知屋内众人心中所想,见他们的面色都是一样难看,安慰道,“后面还要看患者的恢复情况。”
大体意思就是还要看后续治疗,治肯定比不治强。治了,腿看着能跟正常人一样,不影响正常走路,但是快跑不行,还是能看出跛脚。重活肯定是不能干了,使不上力。但不治,那就真成了瘸子。
徐大夫给宋长泽重新固定了腿骨,抹上他秘制的生肌壮骨的膏药。
来之前,徐大夫已经提前问过宋长泽大致的情况,宋长林只说是摔断的,所以徐大夫便带了不少中药和膏药。
赵氏看得眉头直皱,问道:“他这腿若要治好,需得多少银钱呢?”如果银钱太多,她就直说不用治了。
徐大夫不答,而是重新又给宋长泽把了脉,半晌后才摇头叹气:“你这腿伤不是顶顶要紧的,便是不治也死不了人。倒是身体亏空得厉害,再不调养,恐怕只有一年的寿数啊!”
“什么?竟是这般严重吗?”林盈好悬没吓出个好歹来,宋映姝同样面色发白。
徐大夫捻着胡须,给众人解释了一下。大概就是,原身因为之前干农活时从来不吝惜下力气,营养却一直没能跟上。后来腿断了,又被分家出去,精神遭受到了巨大打击,直接走了死路,吸入了过多的一氧化碳……
总之,就是在精神和营养不良以及断腿的三重摧残下,宋长泽的身体破败得厉害,如果不尽快调养,就算腿治好了,他也活不了多久。
第11章
听完徐大夫的话,宋长泽才明白为啥他会感觉身体发虚,没甚力气。先前还以为是中毒的缘故,加上腿一直疼,头上直冒冷汗,让他根本没想到是身体出了问题。
最后,徐大夫总结,“虽说你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严重,但及早调养,还是能补回来的。不过若用补药调养身体,恐怕要花费不少银钱,也不知你家能不能承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