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第二天早上起床,觉得脑袋里像是灌了铅,他摸了摸脑门,也时不时热不热,心里犯懒,便干脆病恹恹地躺回去。
彭海看他脸色不好,纳闷道:“你昨天不还好好的,晚上睡觉冻着了吗?你这小体格,每年先中招的都是你。”
何意不好解释自己在楼道里坐了半宿,于是懒散地笑笑,闷声说:“帮我请个假吧,我明天再去补假条。”
“你自己在宿舍能行?”另一个舍友过了看了看,用手背贴在何意的额头上试了试,“还行,应该没烧。你有感冒药吗?”
何意“嗯”了一声。
舍友道:“我暖瓶里有热水,你可以喝。”
何意应下,等人都走后,蒙头在宿舍里睡了一整天。
期间舍友们回来了两趟,一趟给他送感冒药,另一趟是送饭。他将药喝了,那饭菜却无论如何都没胃口。于是继续回到床上睡觉。
手机被他放在了枕头边,何意每次醒过来后都会看一眼。然而上面始终干干净净的。
直到晚上,他才等到了贺晏臻的电话。
何意将手机静音,看着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去,心想,昨天自己打了那么多遍,几乎要将他手机打没电了,那他今天能打几遍?
他看到数条未接来电时,内心有没有什么想法?假如自己不提,他会主动交代吗?
屏幕亮起又暗下,何意默默在心里数着。
两次。
他知道自己这样太不成熟,但这种以牙还牙似的行为,能稍稍带来一点报复似的快感,平复掉的委屈。
然而两次之后,贺晏臻就不再打了。他转而发了一条微信:“听彭海说你感冒了。好点了吗?睡醒后给我打个电话。”
何意怅然地盯着手机,脑子里闪过多种念头,如何质问,如何点明自己已经知道的,那些被刻意隐瞒的真相,如何让贺晏臻自证清白,又如何与对方重归于好。
他是相信贺晏臻的,相信他的人品不会做脚踏两只船的事情。昨天晚上,他们可能仅仅是一起参加了聚会。
可何意心里还是很难受,米辂两个字对他来说犹如跗骨之疽,他只想彻底地远离。
他仍是害怕米辂的,那是他心里战胜不了的暗影。
何意轻轻擦了擦屏幕,想着贺晏臻的种种好处,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但他又忍不住想起了他妈。何妈妈当年就是念着米忠军的好,一直被蒙在鼓里十年。
能被骗得这么彻底,除了米忠军心黑外,或许,也因他妈不愿睁眼看。
这样想来太没意思了。
母子两辈……都要忙着争男人吗?
——
贺晏臻一直没等到何意的电话。
他在第二天抽空打了过去,那边接了,匆匆说了句在门诊观摩便挂了。等到晚上再打,却又是在跟师兄讨论课题内容。
贺晏臻觉得不太对劲,但离着汇演只有一周了,他们的训练强度屡次加大,他自己也忙得晕头转向,于是打算等汇演结束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