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早上七点半,再不去上班就要迟到了,叶怀睿才不得不离开地下室,出门去了。
他一夜都没怎么睡觉,本来应该十分疲倦才对,但叶怀睿心里揣着事儿,焦躁到连困都忘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的助手欧阳婷婷拿起话筒,凑在耳边听了一会,“……好的,我知道了。”
姑娘挂断电话。
“城东芙兰村发现一具白骨化的尸体,怀疑是刑事案件。”
转头对叶怀睿说道:
“总台通知我们到现场协助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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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三十九年前,也就是1982年的7月29日深夜到30日早上的这段时间里,殷嘉茗到底做了什么呢?
在暴雨停歇,他和叶怀睿的联系中断之后,殷嘉茗开始计划今晚的行动。
未免出入得太过频繁惹人怀疑,乐乐跟殷嘉茗约好,大约两到三天才会来给他送一次东西。
姑娘昨天才来过,今天照理说是不会出现的。
那年头可不兴人人一个手机,别墅里当然也没有电话,所以殷嘉茗想要跟乐乐取得联系,只能冒险外出。
只是现在时间还早,外出并不安全。
他耐心等到晚上十点半,才悄悄上楼,离开了别墅。
殷嘉茗从别墅后山的秘密小径摸黑下山。
山路非常陡峭,即便是白天走都异常艰难,就更别说是黑灯瞎火的深夜了。
殷嘉茗将手电筒用布条绑在头上,手脚并用,沿着崎岖的小径一步一步往下蹭。
手电筒的照明范围十分有限,除了身前的三步台阶,不管是远处重重叠叠的树影,还是脚下看不见底的深渊都隐藏在了无尽的黑夜之中,完全是货真价实的“一失足成千古恨”。
只要踏错一步,人掉下去了,就再没有然后了。
好在殷嘉茗的运气不错。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下雨,小径的阶梯不算湿滑。
不过饶是如此,殷嘉茗还是走得分外小心,足足花了将近四十分钟才爬完了这段山路。
之后他顺利找到了藏在树林里的车子,趁着夜色已深,开车往城里驶去。
戴俊峰是大新银行福寿支行的安保经理,工作体面,怎么也能算在“成功人士”的行列中了。
但这人的经济情况其实糟透了。
他去年投资失败,和老婆离了婚,又将房子抵押给了银行,独自搬到城东塘尾,租下了一间民房二楼的一个单位。
戴俊峰自杀时独自在家,并无目击证人。
警方看过现场,没有发现外人入侵的痕迹,尸体上也没可疑的外伤,还找到了遗书,完美符合了“自杀现场”的三个要素,便当做自杀处理,未再继续深究了。
现在距离戴俊峰死亡的时间已过去了一周有余。
殷嘉茗十分怀疑,哪怕那人确实是被谋杀的,时间过了这么久,现场还能留下多少线索。若是房东的动作快一点,怕是新租客都已经搬进去了。
不过既然他答应了叶怀睿,就要去戴俊峰的住处看一看。
万一他真能找到些什么,而那个自称来自三十九年后的法医又真能帮他洗脱冤情,那便真是南无阿弥陀佛,诸天神佛保佑了。
殷嘉茗一边开车,一边在心中默默宣了声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