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手一抖,卷轴飞出去,在空中缓缓打开,顺当地落在架子上。
深云户定是还说了什么,可我一切声音都听不见了,满眼只有那卷轴上横斜的几个字:“Whatanicedaytoday。”
顺时,呼吸的知觉都被剥夺了,满脑发胀,刷地站起来就要冲出去。
若即马上一拉我的手,见我还挣扎,索性抱在怀里,牢牢地箍着,让我一动不动。
“我知道你认得,我知道你一定认得。”他擦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微有些颤抖,说不清是兴奋还是害怕。
“怎么会这样?”我的声音噎在喉咙里,几次吞吐,终于喃喃地出来。
是英文,居然是英文!在这个世界里,居然有人会懂英文,除了那种说法,还会有什么解释?
“是从……是从那边来的……是原来的……”喃喃地念着,却突然觉得被勒得生疼。
回神转头,见着若即焦灼的眼神:“你再不好好的坐着,他就能看见你了。”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原是最高处的那个包间,连垂帘都似纯金打的,闪闪却不失浮华。
迷茫地看了半晌,却连影子都见不着。若即轻声说:“那是宫主坐的地方。”
瞬时恍然,眼里回了清明,浑身都一软,直往若即怀里瘫去。
他将我抱到椅子上坐好,径自回了几案边,拢袖转手磨墨:“你认得上面的字。”
我木木地盯着那写得有些生疏的字母,点了点头:“是我原来世界里……文字的一种……”
他伸笔舔墨:“你说意思,我把它写下来,如果对了,那东西就归你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封信,具体是什么大概连深云户都不知道。”
低头想了一会,轻声说:“今天天气真好。”
若即一愣:“什么?”
“卷轴上字的意思,就是今天天气真好。”
他看我半晌,微微笑:“今天在这里,全天下的英雄豪杰都要想破头,就为你这一句今天天气真好。”
我被他说得一笑,他见了,这才转过去,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刚署完签名,就有小厮在帘外催:“若小姐可写好了?让小的送上去。”
若即将东西装入信封里,用腊封了口,又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才打帘出去交给那小厮。
小厮恭恭敬敬地接过去,弯腰说:“请若小姐稍等,深公子看过之后会给每人送回信封,若猜中了,就有沉檀姬的东西,若没猜中,里面也是一份谢礼。”
若即塞了一个什么过去,笑着说:“有劳了。”
小厮却翻手推了回来:“公子好意小的心领了,只是着府里的规矩,坏不得。”
若即倒也不显尴尬,大大方方把手收回来:“深府素以家规军教出名,若某今日才算见识了。也难怪沉潭姬将那东西托与你家公子。”
小厮一礼:“公子过奖了,院内备着的歌舞已经上来,二位若觉得无聊,倒也可以打发些时间。”
他说完便退下去,我探身一看,原来深云户站的位置上已经撤空,重铺了红的毯,一群衣着轻薄的歌舞伎摇曳上来。
心里乱成一团麻,哪里有心思去看那个。靠回自己的位置上,突然想起负雪的话:“即便弄到手了,也不一定就算是你的东西了。”
突然想到巫马寐,那个看似粗犷外表的人,皮相里不知道包了什么,眼神总是深得让人打颤。这次,即便我们是猜中了,最终的东西会不会到我们手里?
我垂着头问若即:“我们要是猜中了,真的能拿到那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