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古代大家族的事,叶澄总觉得不会像他表面看着这么风平浪静。
他不禁连带着又想起方才送他回院的那名家仆和两名出来迎接他的丫鬟。。。
现在想来,那几个人的表情全都怪怪的。
而且这叶驰还提到了风寒——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方才那名家仆也说半小时后给他端药。
那么至少可以确定,在他穿过来之前,原身正病着,并且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
想到这里,叶澄严重怀疑原身已经一命呜呼了,所以他才穿了过来。
再瞧这叶驰阴阳怪气的语气,不像是来关心自己的哥哥,倒像是来看看他究竟死没死。
叶澄甚至从他语气中品出点失望来。
真是细思极恐。。。
此时此刻,他终于意识到现在的自己身处的环境貌似并不平静。
所以。。。在没有摸透叶府的水有多深前,他还是得装一装,至少在外人面前的时候得装。
要不然的话,万一这叶驰与他并不对付,抓住他性格大变的把柄来害他,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想通这点,叶澄狠狠心,收回想扶起谢承南的那只手,重新回到圆桌前坐下,淡淡道:“郎中给开的药方见效,我现下觉得身子好多了。”
“那你为何叫这傻子来你房里用膳?”
叶驰狐疑发问,又有些嫌恶地瞄了一眼还在地上的谢承南。
叶澄眼含讥讽地斜睨了眼谢承南,轻飘飘道:“那自然是为了叫他长长见识,这傻子恐怕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我身为夫君,自然得照顾到。”
叶驰这才恍然,他就知道叶澄这种成日鼻孔朝天的人怎会瞧得上一个傻子夫君。
说得好听,什么叫人长长见识,分明就是为了折辱傻子的说辞罢了。
只是这次风寒竟未让他这位哥哥丧命,还真是出乎他意料。。。
叶澄自然不知这位弟弟心中的小九九,他的手指焦躁地轻敲着桌子,强忍住想往谢承南那处瞧的心思。
心里不住吐槽这叶驰真没眼力劲儿,这大晚上的在自己哥哥的房间待起来没完了。
他真怕这叶驰待会儿突发奇想又要折腾谢承南,到时候他对着谢承南可下不去手啊。。。
思来想去,倒还真被他想出一个好主意。
他定定心神,挑眉冲着谢承南说:“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没瞧见本公子要和小少爷用膳?”
只见谢承南被他这么一凶,眼圈愈发通红,清俊的脸上满是慌乱,身子抖得比方才更厉害,连滚带爬地出了门。
叶驰见状,毫不掩饰恶劣地讥笑道:“你瞧他,跟只狗一样啊哈哈。。。”
“这六扇门的捕头,也不过如此。。。”
叶澄并没有错过方才谢承南眼中的无措与委屈。
他心底涌上密密麻麻的愧疚感,明明方才还言之凿凿地告诉谢承南,自己不会再欺负他了,结果连半个时辰都没到就凶了他。。。
他嘴上附和着叶驰的话,左手却紧紧扒着圆桌的边沿,用力到指尖都泛了白,魂儿仿佛也跟着谢承南可怜巴巴的背影飘走了。
而被吓得哆嗦的谢承南,回到柴房以后,便一扫方才的惊恐,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峻的脸庞。
挺拔的身板亦不见一丝方才的憋屈窝囊。
回想方才的种种,谢承南的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浮上。
他心中冷笑,暗道叶澄这等品行恶劣的人,果然是最会唱戏。
他审过不少犯人,都是这样惯会装可怜的。
若不是今晚还要与外面的人碰面,他都想潜过去听听这人究竟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而这边的叶澄,又装模作样了好一会儿,才送走了叶驰。
他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刚打算出去把谢承南找回来再好好哄一番,之前那位说要送药的那位家仆就端着药罐子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