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贯这个蠢驴,坏了本公全盘计划!”徐辉祖破口大骂道,而他座前的那五个亲兵则连称死罪。
这五个亲兵是负责保护万磊回北平的,他们也没想到半道上会杀出个李贯,更没想到李贯所部只是螳螂,还有一支黄雀队埋伏在后面,现在把人给弄丢了,这事传到北平军,他们肯定会以为朝廷准备对北平下手,到时候他们真是不反都不行了。
“父亲大人,事已至此,后悔亦无补于事,唯今之计,还得早想对策。”徐经低声劝道,虽然上次被围在北平城里,还差一点没死掉,不过徐公子还是没有害怕,依旧随父北上。
徐辉祖并没有被怒气冲昏头脑,他一皱眉,就冲那五个亲兵问道:“万磊是被何人带走的?”
“属下不知,那些人用的是暗器,属下昏迷之后,以后的事就全然不知了。属下醒来时,只现留有一封书信。”那亲兵忙把书信呈上,不过那所谓的书信其实是写在一张破布上的,歪歪扭扭十几个字:在下有事先行一步,阁下好自为之。
“钦儿,你怎么看?”徐辉祖把字条递给儿子。
“从字意来看,应当是万磊留给父亲的手书,由此可见,他是被自己人救走的。而外,李贯所带的人与周叔一样,只是中了**,并没有丢掉性命,看来那些人手下留情了,由此亦可推断,偷袭者不是燕叛军派来的,只会是北平军。这人或许早料到有人会对他不利,派人暗中保护,这亦是合情理之事。”
“少爷分析的在理,那些人擅于潜行,偷袭到卑职身边,卑职还未察觉,可见非等闲之辈。卑职得知,那人与张真人关系密切,说不定是张真人在暗中相助。”亲兵队长低声道,他这也是为自己辩解。不过不管怎么说,连人家的人影都没看到就被人弄倒,这实在是太窝囊。
“那厮的心眼还真不少,虽然没被人弄去,不过咱们也是理亏在先,若是其怀恨在心,蓄意造反,那就大大不妥了。钦儿,你认为为父该如何收拾此残局?”徐辉祖还是眉头紧皱地问道。
“儿以为,父亲当派人去解释此事,以释其疑心,就算释疑无功,也可示之以弱,以夺其反志,好有时间做好万全的准备。”徐经正色道。
“少爷之计甚好,公爷可许之以钱粮,再派精兵假扮成运粮队,混入北平城中为内应,大军于外接应,里应外合,定能一举而攻破北平,北平一下,北平军就如丧家之犬,只要许之以重利,劝降不难。”一个谋士道。
“对,钱先生所言甚妙,若依计而行,北平一战可下。”其他谋士也附和道。
见众谋士众口一词,徐辉祖却没有就此拍板,而是向众亲兵将领看去,问道:“你们以为如何?”
“公爷,北平军悍不惧死,宁死不降,只怕不能一战而夺城,还请公爷三思。”一个亲兵出列道,他也是见识过北平军的可怕一面的,就连横扫蒙古无敌手的燕军都无法与之对抗,现在朝廷军想要攻破北平,全然没有胜算。
“刘军爷所言示免太过于长敌人之志气灭自己威风,据在下所知,北平城内现只有一万守军不足,我们只要精兵五万突袭之,定能一战而下。而北平军重兵都屯到了长城沿线,就算现了,也是回救不及。”姓钱的谋士又道。
“钱先生你有所不知,北平城内是铁板一块,一有战事,哪怕是全城一个守军也没有,那些百姓也会自组织起来守城。哪怕是城门被攻破,他们也会巷战到底,燕叛军就是这么被打跑的。”一个亲兵队长出列道。
“刘大哥说得对,北平城不可以用常理度量之,若无万全的把握,还是不要出兵为好,否则只会落得燕叛军同样的下场。”一个偏将也出列道。
“周将军多虑了,北平军再悍不畏死,也是一支新军,守城或许还可,野战定不是我精兵之敌手,我们可围住北平城,围点打援,待得北平军主力被歼之后,北平城就不战而降。”又一幕僚出列道。
“若是把北平军惹急了,他们定会引鞑靼南下,到时候我们要面对的就是真正的虎狼之师。若是东北的燕军再趁火打劫,只怕长城沿线四处起狼烟,燕云防线都难保。到时候,只怕不但拿不下北平,连山海关都得丢,若是失去燕云防线,中原就无险为守,还请公爷三思而后行。”一个参将道。
“刘将军所虑不假,攻北平一举牵一而动全身,还请公爷三思而后行。”众将出列道,他们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北平军打仗时是如何的不要命,所以都不愿意跟北平军作战。
一边建议用偷袭战术,一边死活表示不想打,徐辉祖摇摇头,道:“此时已经撕破脸,不趁机下手为强只怕会失去先机。若待北平军准备妥当之后,只怕我军要陷入被动之中。”
“公爷所虑为是,先机不可失,失之不再来啊。”众谋士都道。
正当徐辉祖等人议定是否动用武力歼灭北平军之时,万磊已经回到了蓟州,他也马上把众将召集起来,召开前敌会议。与永平府内的意见不一不同,周天寿等部将的意见基本上一致,就是马上把军民都拉回北平,以应对朝廷的“不义之师”。
万磊却摆摆手,道:“让百姓回城就可以了,北平城有数十万百姓守城,就可力保不失,而你们还在原地驻防,相机而动。现在明朝的根基还很深,造反是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就莫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