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向前走一小段路,拐进一条小巷,又走进去一小段路,巷子里没人,两人站定,张彧把麻袋口打开,把秤拿出来。
大娘蹲下查看兔子脖子上的血颜色,站起来小声说:“小伙子,两只我都要了,什么价?”。
这是个富裕的大娘,张彧低声说:“五角一斤”,他们公社离县城近,凌江和他说两边黑市价差不多。
差不多就是这个价,大娘爽快地说:“好,快称”,有人经过看见就不好了。
张彧打秤后说:“十二斤八两”,然后把秤提到老大娘面前让她看。
大娘看了说:“对,这种麻袋是四两重吧”,大娘还是个内行。
张彧说:“是四两重,要称吗?”。
“不用,十二斤四两,是六元两角”,大娘说。
大娘算得比自己还快,张彧心里惊叹,说:“正是”。
大娘拿出钱数给张彧“这是六元四角,多两角,麻袋我提走了”。
张彧接过钱查看,看她提着的篮子大小说:“行”,麻袋他之前在黑市买了两个,还有一个,之后再买备着就是。
他话音刚落,大娘提着麻袋飞快走了,腿脚麻利得让张彧一时愣住,而后失笑。
张彧和这个大娘的无意间交易提醒了他,不一定要去黑市才能把东西卖掉,于是他想起刚才经过的几个地方。
快速来到医院附近转了转,果然在离医院不远一条巷子里,有提竹篮,提麻袋的人,不少人小声交谈交易。
刚才转了转,张彧熟悉周围环境,去个偏僻的地方,拿出麻袋,装上十条鱼,大小都在两、三斤左右,怕拿大的出来不好卖。
转回交易的地方,鱼虽然是死的,但掰开鱼鳃就知道鱼很新鲜,十条鱼没多长时间就全卖了,也是五角一斤,交换到三张工业票,没得粮票。
从小巷里出来,回到医院正门,抬头看日头,中午了,本来想中午想吃顿好的,可是没换到粮票,心里提不起劲了。
快步来到国营饭店门口,看停在饭店前面的绿色吉普车,张彧振奋了,他只在远远看过吉普车,第一次能近距离地看。
他走近吉普车,转着车细看了一圈,又蹲下看车低下看了看,站起来,叹一口气,唉……,真好奇它是怎么开动的,能坐里面摸一摸就好了。
张彧来到饭店服务台,看黑色板上写的午饭供应,和服务员说:“枪杆出政权,同志,要一碗三两骨汤面”。
“为人民服务,两角钱粮票三两”,年青的女服务员说。
张彧把钱票递给去,拿到一张小票,转身看不算大的饭店,人快坐满,没有多少空位,心想,县城在外面吃饭的人真多。
他来到只坐两人的桌子,开口问:“能拼个桌吗?”。
坐着的两人穿着绿色军装,都是三十来岁,张彧知道,穿着这衣服未必是军人。
其中一人满脸笑说:“小兄弟坐吧”。
“多谢”,张彧坐下,然后向透明的玻璃窗外一看,愕然,坐这位置,能清楚看到外面的吉普车,这玻璃实在太透明了,刚才自己看车的蠢样被人看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