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象疯了。”
沈飞好笑的注视他的两个弟弟,两个人脸上沮丧的表情都如同复印出来的一般。
“希望你们不是同时迷上了一个说不定根本不存在的女人。”他说:“不过她和我们所谈的有何关系?”
“哦,是你提到你跟踪羽蕊到南区,我想起来电梯里那个女人,她曾经十分紧张的警告我千万不要去南区。”沉靖说。
“警告?”沈飞坐直了。“你说说这女人是什么模样?”
“她很美,美得……不像属于凡间的人。”沉靖轻声讯,目光犹似那美得绝尘的女子就在他眼前。“她身上有股说不出的飘忽灵气,一双眼睛会催眠似的,能教人不由自主的全神贯注听她说话,虽然她的话语无伦次,毫无道理可言。她的声音即使说着急迫的言语,还是优柔得有如幽谷回音。”
“我不可能说得更好了。”沉威嘀咕。
突然像受了电极般,沈飞由座椅上站直。“我见过她,这个电梯女人,我见过她。”
“你也见过她?”双胞胎同声讶异地问:“在哪?什么时候?”
“今天一大早,在曹英峰家里。”沈飞想起当时她驱使他身不由己地离开,驾车回家后才彷佛寻回自己的意志时,不由浑身一颤。
“曹英峰家里?”沈威和沉靖对望一眼,两人都大失所望。“她和曹英峰有何关系?”
沉威问。
“也许有,也许没有。她就那么平空冒出来,像个幽灵似的,我没来得及弄清楚怎么回事,或她是谁。”沈飞甩甩头,“如果没有你们俩在这,以及你们说的显然和我见到的是同一个人,我会以为是因为我过去两天睡眠不足,所以神智不清了。”
“我看你神智不清和睡眠不足没多大关系。”沉威嘲弄他。“睡眠对你从来不是件大事。”
“羽蕊的事,你打算怎么办?”沉靖问。
沈飞没法回答。此刻已是星期一晚上,换言之,羽蕊整天没有露面、没有消息。而在绝望的期盼下,沈飞的心不断往下沉。她只要打个电话,就算她编个借口、说个谎,都比她一声不响就此消失得好。她这样,只让他没有选择的相信她心虚。她父亲一定对她说了他去过她家的事。她不敢再来见他,算是承认事迹败露吗?
四天了,羽蕊坚决地等在她好久以前使脱离的“家”。她非见到父亲不可。但这次看来他是真的不在,他不可能因为知道她在楼下,整整四天都不下楼。
这四天,羽蕊就睡在客厅沙发,这样她父亲一下来她便会看见他。佣人说他不在时,她上楼敲过他的房门,门锁住了,也没人响应她。
四天里,佣人每天上楼照常做打扫工作,但是羽蕊一次也没看见他们送食物上去。
第五天,羽蕊放弃了,她还有其它事情要做。例如沈飞那里,她无论如何要有所交代,她仍然是他聘雇的人,如此走掉,倒像她有罪似的。但这几天她所想的都是如何和她父亲谈个清楚。想到沈飞时,感情的扯痛基于公事上的关联。
她很惊讶自已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如此深深为一个男人所牵引。这也是她要和父亲问明究竟的原因之一。她在乎沈飞对她的看法和想法,如果她真的是她父亲用来对付沈飞的手段,沈飞也如此看待她,她……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办。
解释有用吗?她很怀疑。他见过她父亲后便跟踪她,足见他已不信任她。在海军情报局这么多年,不论出多么艰难的任务,羽蕊不曾有无法脱困的时候,这次因为她动了感情、动了心,便成了一头困兽。
羽蕊的心思太纷乱,情绪太低落,以至于当她开车离开她父亲的豪华宅邸时,她没有注意到隐在树影后面一辆她认得的灰色奔驰。
同样地,等了数日,沈飞决定他给过她足够机会了,他口袋里带着他自曹英峰书房拿走的相片,准备来和那狡滑的老家伙正面最后一次摊牌,结果又让他看到羽蕊的车子。
只是,这次他没有等很久,她便开车出来了。原来这几天她回到她的老巢来了。寻求父亲的庇护吗?他扯扯嘴角,然后不慌不忙发动车子。她既没有胆量来面对他,就由他主动和她面对面好了,有他口袋里最好的证物,看她如何自圆其说?
工作是解除心疾的良方,这一帖过去从未失效。羽蕊觉得她仍有责任找出欲杀害沈飞的人。若她父亲真的存心不正,她至少要把事情做对。
要不是前些天一下子连续发生那么多事,这件事她本就该做了。现在说不定已经迟了。
借着薄薄月光,羽蕊弯身在空地的石砾和碎瓦中搜寻。不晓得茉莉现在如何?沈飞和他们非亲非故,都那么热心肠的不顾煤球父子虎视耽耽,硬把茉莉送去医院,且一口允诺负担医药费,想来他也会守他的承诺,确定茉莉得到最适当的医疗和照顾。
忆起沈飞叫她拿枪对着吓坏了的煤球一家人,绑架般把茉莉带走,她不禁浮上感动的微笑,眼眶莫名的濡湿了。就在此时,杂乱的空地一隅,在月光反射下闪了一下光的一样东西跳进她的眼帘。
找到了!她心跳加速地走过去,捡起那天没射中她和沈飞的弹头。
“羽蕊,小心!”她背后一声警告的低吼,跟着…声沉重的闷哼。那是个羽蕊到哪都不会弄错,也不会忘记的声音。
她惊讶地转过头,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朝她挨过来,一只巨掌压住她的口鼻,她吸进一股奇异的气味时,后悔不曾谨慎已经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