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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得越高,跌得越重。
玉堂扬眉看他:“状元爷好魄气!这不得宰他三万两。也不知他拿不拿得出。”
他:“拿不出是他清白,拿得出我就要他死。”
因为拿得出的每一分钱,都可能是韶州账目亏空的真正原因。而辞职的柏语可能从韶州呈上来的账目中看出了什么名堂,而明哲保身。
玉堂顿了一瞬,颇为惊讶道:“你现在这么歹毒了?”
他:“不正如你所愿?张知之前不是说要借李问的手弄死你吗,顺手的事。第二件事是什么。”
玉堂:“齐疏、赵越在建的宫苑停了、拆了。盖这玩意儿烧钱,他们要是一如既往挥金如土,我还不觉得有什么,而眼下朴实起来,像是慌了。不过话说回来,自家内甥亡了,明面上是该收敛一些。”
齐疏、赵越两人是太后的姐夫,即是皇帝的姨丈。
他问:“宫苑有多大?”
玉堂:“不知道,小道消息怎么说的都有,我也没进他们府亲眼瞧过,说不准。”
余下的便是一些小事,玉堂说完,揣起几块金条收兜里,嘴角扬起道:“真有钱呀!不愧是皇亲国戚。”
他也是第一天知道原来自己的家境如此殷实,若老父亲早点给他,他也不至于到勤政殿偷东西吃。“你都拿去,我不擅长打点这些。”
“地主家的傻大儿不是。”玉堂对他的刻板印象又增加了。
后来他在众生酒楼门前置了一方小桌,立了告牌,卖字谋生,一两银子一字。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标价太高,结果出乎意料,买他字的人大排长龙,单子都排到十天后,比起他清正廉洁当官来的钱多,但比起他营私舞弊来的钱,就是九牛一毛了。
半个月时间里,玉堂那头进账达到了五十万两,预订五篇殿试文章。玉堂的风格是看人下菜碟,谁有钱宰谁,于是出资最高的那人预支了二十五万两定金。如此就算金榜题名,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挣回这笔钱来。
一日齐府的管家来,斥巨资邀他到府上写对联,并请他给齐家大小姐当书法先生。
鱼这不就钓上了。这背后自然有玉堂不见形迹的诱导。
“清流浊水分岸立,廉洁奉公震乾坤。惟贤惟德。好字!深得我意。”齐疏看着写好的对联,赞不绝口,对管家道,“快贴到大门去。”
虽然他不是傻子,但是傻子也知道这是捧场做戏。
齐疏请他坐下,道:“贤侄身体安好?”
贤侄?压根不熟。
俗话是:人穷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反此道而行,要么至亲至善,要么另有所图,齐疏显然属于后者。
“很好很好。”他埋头吃着点心,一副忙不过来的模样。
齐疏:“贤侄慢点吃,不急,没人跟你抢。”然后向女儿齐蕊道,“还不给老师倒茶。”
齐蕊笑着,大大方方地给他倒了一盏,并递到他嘴边。他愣了一下,看看齐疏,又看看齐蕊,然后一口喝下。
齐疏:“蕊儿,你好好招待先生,我要出门去了。”
齐蕊:“是。”
这位大小姐眼观二十出头,长相乖巧可人,很是活泼,却过分热情。
他吃饱后,齐蕊拉着他在府里赏景,他方看到停建的园子,虽不能进入,但围着走了大半日都还未走完,以及半成的已显现巍峨的阁楼、探出墙的珍奇花木,便知造价不菲,据说有一半的地皮是买下附近居民的房子,推倒围建,才凑出这么一座园子,已建造一年。
他暗自估算一下,竟比在建的楚王府还大两倍,论家资论亲系论规制,都不应该压过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