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Aaron应该也要学会这个。
“我不愿意。”白又夏舔了下有些发干的唇,克制着情绪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那么不耐烦,“我很忙,没事不要打电话。”
对方在她挂断电话的前一秒道:“那如果我找你约画呢,价钱你定,多少都可以。”
听到钱,白又夏才重新将听筒放到耳旁,“画什么?”
白又夏的父母并不支持她画画。
她那个爹觉得家里比起画家更需要一个名牌大学金融系毕业的女儿好方便到时候跟别家联姻,她妈妈则是觉得画画没前途难以养活自己,比起摆弄画具不如去多做两道题。
出国留学的一切事宜都是白又夏自己操办的,父母只出了机票钱,连房子都是她自个儿找的。他们想借此逼她回国,白又夏偏不如他们所愿。
她的舍友是基督教徒,说在基督教的教义里人生是泪之谷,充满痛苦和眼泪,唯有离开人间进入天堂才能摆脱。
白又夏不信这个,但她觉得前半句话挺对的,人生确实充满了痛苦和眼泪。后半句她就不那么赞同了,反正对于白又夏来说钱可以解决一切。
她需要钱,Aaron这个冤大头上赶着给她送,没有不要的道理。再说了她也有付出劳动,拿钱办事罢了。
Aaron想要一副画像,白又夏拒绝了,让他换个别的。要是寻常画像她就接了,可他要的是裸画,鬼知道画到一半会发生什么。
协商后Aaron改变了主意,让她设计一个logo。
他想要开一个咖啡店,白又夏随口问了理由。
Aaron说:“因为你喜欢在咖啡店里待着。”
指尖转着的笔骤然停滞,白又夏愣了几秒,继续维持她那冷酷无情的态度,“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答应当你女朋友。”
白又夏不相信有人会爱她,就像她不相信世上有神明一样。或者说,她不相信有人会爱除自己以外的人。
她曾花了很长时间去学会如何去付出爱与接受爱,徒劳无功。高中时期为了让自己的画作更完美,着了魔似的想要感受艺术作品里具有最高价值的爱,所以答应了对方的追求。
在那场恋爱里,她旁观对方的困惑与难过,被质问,被谴责,然后干脆利落地离开。白又夏不懂如何爱另一个人,以及如何相信另一个人爱你。
以旁观者的姿态在看这个世界,爱恨情仇都与她无关。明明是大胆鲜艳的色彩却能绘出一个冷静的世界,这份荒诞感让白又夏成了能靠画笔吃饭的人,却也成了一个怪人。
诚然,白又夏不觉得这是件坏事。
只是当Aaron一遍又一遍地向她表达爱意时,她会觉得困惑。跟高中时的感觉一样,到底为什么会爱她呢?
她没问Aaron,因为答案并不重要。
Aaron倒是有问她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
“因为我嫌脏。”白又夏的声音没有起伏,阐述着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Aaron起初会委屈,那些事都是发生在遇见她之前的。如果他知道以后会遇到白又夏,那绝对会守身如玉。
可如果那样的话,他就不会爱上白又夏了。
他家人把他养的太好,也太坏。钱权性,前两者能获得的快乐他早早就体验到甚至已经对此感到麻木,只能从性上得到些不同的快感。
在Aaron快要厌烦性事时,白又夏出现了。
时间恰恰好,但凡再早一点或再晚一点都不会让他萌生出别的想法。
有时候世上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无法更改。
白又夏是个有生理需求的正常女性,通常她都是自己解决,遇见Aaron后这份工作就被他承包了。
没有插入,她嫌脏,只让他用手和口。
即便如此Aaron也很满足了,偶尔会缠着她接吻。不知为何白又夏没拒绝,这让他有些得意忘形,会趁着接吻换气的空隙问她一些问题。
比如她中文名有什么含义。
她是在夏至出生的,夏季,夏至,所以取名叫又夏。
跟一个外国人解释二十四节气和名字的含义对于白又夏来讲是件十分麻烦的事,所以她只说:“SummerAgain。”
Aaron低低笑了声,白又夏问他为什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