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银棍挑起木蓝,勾在棍尖荡着玩,“你那杀奴,清楚他的身世吗?”
沈知梨:“五岁被卖于地下赌场。”
“五岁之前呢?”
“……不知。”
江无期:“魔头,煞星。”
沈知梨站着未动,许久才道:“非也。”
江无期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你也很了解他啊……”,他收起笑来,冷漠道:“沈知梨。”
两人相视,安静半晌后,他故作轻松道:“邪宗想带走的人,不是煞星是什么?他若没有利用价值,谁又会带走他。”
她平淡问:“那你呢?”
江无期没答复她,灌了几口酒。
沈知梨看不懂这个老头。
片刻后,他抵笑一声,她便陪着一笑而过,不再纠结这个结果。
结果这个酒鬼,喝了两口酒,又一本正经道:“他身体里,可是魔种,没有良知,乱世之中,五岁弑母杀父,在他们要掐死他的时候,他反杀了他们,一个还没长开的毛小子,就已经尝到血的滋味,这样的人村子里留不得,于是村民第二日把他架上火架。”
这些事情连沈知梨都不知道,他却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很了解他。”
“不了解,我只是听说过这么个人。”
“那你可能听错了,他不是魔头。那小孩上了火架,村民定会对他百般折磨,定然活不成。我的杀奴只是在那灰暗之地待的过久,染上血气没褪干净。”
江无期:“他当然活了下来,百般折磨少不了,还剩口气被人所救,卖入赌场,成了个杀人赚钱的工具,取名……鹤承渊,不久前赌场赢下死局,亲手杀了曾经救他一命,带他十多年,如父的看守。”
沈知梨:“那是什么父亲?”
江无期轻笑:“他若不杀人,会被那赌徒瞧上?瞧不上,这魔头五岁就死了……”
沈知梨:“照你这般,因果从何论起。”
“我只是告诉你,他就是魔,与生俱来,无法改变。”江无期甩开木蓝,篮子在地上滚了两圈,“沈大小姐答应来我这药谷,不过是想在这避避风头,躲开邪宗追杀。”
沈知梨默然,望着树荫下衣裳破旧拧巴的江无期,一个怪人。
她默默走过去捡药。
“这不是给杀奴的,是给你的。”江无期闷了两口酒,懒懒散散依着石堆,喝饱打了个酒嗝,拍着胸脯。
沈知梨拾起药摆在桌面上,“他需要药,伤口已经恶化,毒每日都在发作……”
江无期:“你急什么,我这个做师父的都不急。”
话音刚落。
“咚!”
门被撞开,一袭青袍扬在半空,君辞退进院内稳住身子。
鹤承渊蒙着双眼,杀气腾腾,一双长腿跨入院中,弟子在外围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