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槿看程氏的面色比前一段日子却又蜡黄了些,知道她和大爷过得仍是不太顺心,也只得安慰道:“婶婶,思阳是个聪慧孩子,也很有出息,以后他中了举,娶了媳妇,您也就算苦尽甘来了。”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程氏喃喃说道,但显然眼神里已是多了几分漠然。
韶槿看在眼里,便又说道:“婶婶可是屋里发生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若婶婶信得过我,可以和我一说。”
程氏的眼里却多了一丝悲凉,叹道:“还不都是那些事,哎,倒是三婶婶你,年轻貌美,有些事,可是要抓紧了,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
韶槿心头微微一蹙,忙问道:“婶婶此话何意?”
程氏往周围看了两眼,见众人都在各自说笑,便悄声对韶槿说道:“三婶婶,你嫁给三爷也几个月了,还是要赶紧生个孩子,免得就要放上几个房里人……”
“嗯,谢谢婶婶提醒。”韶槿知她的意思,她这肚皮要是还不争气,恐怕各方就都有意见了,只是她和尚谦对这事都很顺其自然,而且都觉得还很年轻,过个两三年再生也没什么。但在古代,尤其侯府这种地方,几个月,便已经开始有说法了。韶槿心想,外界都说这大奶奶贤惠,主动给大爷放了几个房里人,现在想来,恐怕也是由于当初外界的压力所致。
程氏见韶槿怔怔地发呆,怕吓着她了,忙说:“没事没事,我不过随口说说。三婶婶你也不过才进来四个月多,这中秋佳节的,不说这些,三婶婶,我们还是赶去拜月君。”
拜月君,也是这大名府习俗。中秋之夜,庭院中置一长案,案上摆上瓜果、月饼,家中所有女子对着那案烧一炷香,跪拜三下,祈求家宅平安,合家团圆。接着便是一家人一起赏月、游园,吃团圆饼也就是月饼。
侯府的月饼是特制的,有一张圆桌,上印有嫦娥奔月,吴老太君亲自操刀,划了第一刀,然后由人将那大月饼切开,分给每一房的人。那月饼是蜜枣松仁馅,味道甜腻。尚谦一边回味那团圆饼的滋味,一手牵着韶槿,一手牵着宁宁,在侯府的园子里看花灯,只觉斯情斯景,夫复何求。
这一夜,各房也都收起了心思,看这良辰美景花好月圆,游倦了,众人才回去各自安歇。
作者有话要说:TAT这章算是祝大家迟来的中秋快乐。~
基本物产和习俗都是根据明朝年间记载写的。
葡萄啦,石榴啦大概是唐左右传到我国的。不过兔儿爷变成玩具大概是明后期酱紫。
(*^__^*) 毕竟素架空,详细考据的话还是不行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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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事发突然
吾读。66721。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 而第二日,侯府便又恢复了原先那冷清肃穆的气氛。
韶槿去向吴太君和莫氏请安,却发现二人似又在争执着什么,只得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在言语。
按惯例,吴太君便先开了口:“槿娘,你进门也有四个来月了,从夏初到中秋。”
韶槿心里顿时便咯噔一声,莫非昨夜大奶奶提醒自己的事情在侯府早有风声?她不知老太君说这话是何意,便只能低声应了声是。
“采兰和采梅是从我屋子里出去的,你觉得这两个丫头如何?”
韶槿的鼻尖微微有些冒汗,这话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况且在古代,长者赐不可辞,老太君这话联系到大奶奶说的,便大有深意了,但该来的终须来,只要勇于面对便好,而且,再怎样,还有尚谦呢。想到尚谦,韶槿就微微定了定心神,道:“都是好姑娘,采兰通文墨,性子淑静,采梅女红好,爽朗可人。”韶槿顿了顿,道:“采兰和采梅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都是老太君调教的好,她们也到了婚配的年龄,我一定会好好用心。”
“哼。”吴太君冷哼了一声,并不表态。
莫氏却说道:“既然都是好姑娘,那让她二人做了三爷房里人,你看如何?”
韶槿不说话,算是自己无声的抗议。
莫氏便又劝道:“槿娘,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只是女子家要大气贤惠,三爷又是个贪玩的,找两个好姑娘做帮手不比在外边寻人强。而且传宗接代才是最紧要的,槿娘,你也来了四个月了,也时候放房里人了。娘这是为了你好。”
韶槿对着莫氏,实是不知说什么好,想了想,只得咬咬牙道:“回老太君、娘亲,并非槿娘小气,只是槿娘觉得采兰和采梅识大体,也值得找一个人同甘共苦共度一生,而不是与人做妾。”韶槿这话一出来,便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在这时代,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果不其然,莫氏脸色苍白,吴太君怒道:“你的意思是说采梅和采兰做谦儿的妾还是可惜了?这里是侯府,不是你们看的那些话本小说里才子佳人的故事。”
韶槿咬了咬唇,不再说话,只盼着尚谦能赶紧来。
可吴太君却又放缓了语气,说道:“但我也不赞同这么早便放上两个屋里人,谦儿刚刚收了心,也不知什么人只想着让他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搅得家宅不宁。”她看了莫氏一眼,莫氏显然有些慌张,便只得盯着韶槿。
吴太君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暂且我也不会让谦儿纳妾,只是你也须快给我这老太婆生个嫡长太孙,太慢了,我这老太婆就看不到了。”
韶槿和莫氏都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一路上,韶槿心里头乱糟糟的,她虽相信尚谦不会做这般事,但莫氏却仍在不断地劝着她:“槿娘,娘是为了你好,是想让你们夫妻二人过得和和睦睦的。这男人,迟早是要三妻四妾的,谦儿还是嫡长子,你也看得出来,采兰和采梅是个好的。”
莫氏在韶槿印象中,都是个谦恭有礼的,只这一次却给她留下了个喋喋不休的印象,好容易到了快意居,韶槿才忙找了个理由回了自己的院子。因这一件事,韶槿便连午膳也用不好,心里头全是莫氏和吴太君的言辞,她忽然有些害怕时代所带给她的压力了。
尚谦见她那心不在焉的模样,忙问是不是祖母又难为她了。韶槿看着他那温和模样,只觉若再有一人和她分享自己的丈夫,是万万不允许的,不论这个想法在这个时代是多么地离经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