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打量了铺地的秘色防滑红石,果然,在一角发现了一个湿润润的枣核!
慕容嬷嬷心有余悸,她重重地捏了捏疏桐的手,笑颜如花,“哪里哪里,疏老板言重了!”她仔细端详着疏桐,悄悄道,“真是可惜了啊,若是嬷嬷能抢先一步将你请到北里来,嬷嬷保你能够在短短几日内坐上花魁的宝座,也犯不着在这里‘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告诉你吧,这京华楼里可死过不少人呢!这桌子、椅子、杯子、碟子、青丝帐幔、甚至是火红的柱子,‘都会咬人’!”慕容嬷嬷眯着双眼重重说了后面几字,“而且是咬死人。”
第二章 历经万难,开张喜(4)
疏桐笑着回道:“多谢嬷嬷提点,请!”
慕容嬷嬷愤愤地坐下,在疏桐处讨不到便宜,便只好拿屁股往椅子上撒气。
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宾客席已经坐满了人,豪客席也落座得差不多了,嬷嬷也顶多坐了个银漆雕龙檀木圆桌,剩下的黑色玄木麒麟兽阔席空空如也,正主儿居然一个也没出现。疏桐倒是希望他们都别来,免得生什么事。
然而,他们终究还是准时来了,身形颀长的鸣默默移步至麒麟阔席,静静坐下,脸上的银色面罩熠熠生辉。
静公子也在他对面坐下。
鸣随意翻下桌上的两个琉璃杯。
伙计寂四及时递上了酒。
鸣略显惊讶,“新丰陵兰?小二好利索的动作!”
寂四彬彬有礼回道:“鸣爷谬赞,疏老板的吩咐,小的不敢怠慢!”
鸣爷抬头朝疏桐望了一眼,意味深长地一笑。随后举杯向静敬酒,道:“真是巧得很!我们同时赶到,同时坐下,同时喝一种酒!”
静道:“可不是?!”他声音淡然,举杯干了酒,又朝疏桐颔首示意。
茶楼的男子见他二人坐定之后,一个隔楼翻月,踏席而来,旋身坐在了贵宾席前的月台上,姿态从容。他对着疏桐眨了个眼道:“疏老板,星宿不请自来,来你处讨个差事做做!”
顿时,掌声如雷鸣般响了起来,疏桐这回可以瞧得很清楚,这位星宿公子打扮满是书卷气,气质浑然天成,坐在那里犹如一尊神像。可惜了额头的伤痕,瞧着有些碍眼。也不知他是什么来头,如此受欢迎! 顾清的眉头纠结得厉害,他压住怒气在疏桐耳边解释道:“此人善琴,名震燕京,有琴圣之号,他的琴非普通人不能听得!此机难得,速速答应下来!”
疏桐虽对他的名号没什么震惊的,但是既然他那般有名,请他都未必肯来,如今自动找上了门定是有目的,那顾清精明都不曾计较他的目的,自己初来乍到还是莫要逞能,便答道:“既然顾掌柜那样推崇阁下,那你便在这月台上弹琴,可好?”
众人一阵唏嘘:“她居然那样对星宿先生说话!这……真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就是,公子我为了那艺楼几次三番求他他都不露面!”钱眼艺楼的掌楼老板抱怨道。
富贵饭庄的老祥接着道:“可不是嘛,老夫也曾花重金,还在他的住处等了他三天,他不来便是不来!”
“原来你们都吃了闭门羹啊!”慕容嬷嬷得意地叫道。
“怎么,你请到了?”两个男人马上凑了过去,“你那里的姑娘俏!他会去也不奇怪!”
“呸!嬷嬷我不才,没请到!但是能耐还是比你们大!这赖皮功夫你们还得学着点!我家姑娘们在他门前吹啊弹啊,结果他一恼,亲自拂琴,将姑娘们的琴都给震烂了!你说,还是嬷嬷我技高一筹吧?”慕容嬷嬷眉飞色舞。
“切!”众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星宿先生怕是要走了!”
“……”
众人都将目光聚焦在星宿身上,看他怎么个应承。
星宿满不在乎地笑着,明眸灿灿,他仅对疏桐送了个眼波,便开始弹琴,姿态拔然,指尖海阔天空般游走,音色翻转乾坤,仿佛一股巨浪猛地扑入人的心野,视线为之一阔,心中为之一颤!
大伙听得如痴如醉,仿佛万般烦恼皆掷于九霄。
忽然,“哐”的一声巨响,宛如巨石激浪,晴空乍雷。
人们的陶醉被硬生生击碎,他们惊恐地抬起头来,愤怒地盯着源头。
门外群众疏散,一队车浩荡而来。
那车行至京华楼前停当,一男子破车帘而出,脚踏众席飞身而来。
金丝靴重踩了一个宾客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那宾客顿时趴在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