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远从昨夜就开始对百姓亮出来了身份,被逼到死角里的时候,就说过自己是当朝太子的表弟,可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不但不相信,还将他当成了吴国奸细。
就算秦怀远此时将人还了,恐怕也不能解决跟前的局势。
之前势要秦怀远性命的几位百姓,断然没有想到这毛头小子还真就是太子的表弟,说不怕是假的,手脚都在颤抖,但嘴上却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逞强。
“就算是太子殿下来了,还是得讲道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百姓,就是目无王法,有道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子殿下是个明事理的,一定会为咱们主持公道。”
那人话音一落,几位瓜脑袋的百姓,还真就跟了风,齐齐跪在地上求太子为他们做主。
秦怀远这下不服气了,手指头点在跟前的几人身上,直呼了几声,“刁民!”
“何为公道?”齐荀冷冷地开口,眼里的利光扫在众人脸上,谁都不敢抬头看他。
吴国的一堆难民就在秦怀远身后,身上的鞭痕都还在,他长了眼睛还能看不见吗。
“这些人,是草民花了银子买回来的,这位大人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阵抢,还有这个。。。。。。”百姓说完,又指着北三,冤屈地说道,“说什么,来一个杀一个,草民是正正经经的齐国人,并非吴国人。。。。。。”
齐荀地脸色愈发冷冽,“吴国人有何不同?”
要问吴国人与齐国人有何不同,百姓还真就觉得太不相同了,一个是胜利者,一个是失败者,败者为寇,就应当跟着他们的国家一起共存共辱,国家没有,自然得沦为奴隶。
说话的汉子,八成是个不会看脸色的,被齐荀一问,很是自豪的回答,“吴国人哪能与咱们齐国人相比,他吴国国灭,百姓自然就该是奴!”
说到这个,对方似乎还来了劲,对齐荀拱了拱手说道,“不过草民知道,这一切都是太子殿下为咱们带来的福分,草民原本家里就一个悍妻,前些日子草民背着我那婆娘存了些钱,买了吴国女人回来准备当妾室,就想体会一把吴国女人的滋味,谁知道竟然就被抢了。”
汉子说完,觉得自己话里又不对的地方,立马又讨好地对齐荀说道,“太子殿下请放心,草民知道我齐国人的纯正血统一定不能乱,草民也就图个乐子,断然不会让吴国的女人怀有我齐国人的种。”
那汉子说完,躲在秦怀远身后的吴国女子又开始都成了筛子,若不是秦怀远来得及时,她早就被那汉子按在屋里强了,这会子一看到他,打心底里的害怕恐惧。
齐荀胸口急剧起伏,面上却是一派温和,他倒是没有想到他的子民如此有本事,他活阎王的称号,看来是当之有愧了,应该给这跟前的汉子才是。
“对!草民也不过是买了个小娃子回来,想替她给我干活。”又一妇人指着秦怀远身后的那位小女孩说道。
前面有人开了一个头,就有成千上万道声音,七嘴八舌围着齐荀,犹如苍蝇嗡嗡的在他耳边,嚷个不停。
“你们何时听过,吴国人该是奴隶,可有见过朝廷的公文告示?”齐荀这话就是从牙齿逢里挤出来的。
目无王法,目无纲纪,许国梁镇压了这些年,倒是说的没错,确实有一方刁民,可这回的对象弄反了,不是吴国人造次,依旧还是齐国人。
蹊跷的是,该来镇压的人却跑了,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的。
“这,倒是没有,可太子殿下四处征战,得了大半个天下,一部分原因不就是为了我等百姓谋取好日子吗?大伙儿说对不对?”
齐荀藏在心里的那点圣母心,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是被自己的子民拉出来,裹带着炫耀进行了羞辱。太子爱民如子,不舍得让百姓受半点苦,以往有多高的帽子往他头上戴,今日就有多重的力道,打他的脸。
一声高过一生的呼声,突然就响了起来,“太子英明,太子威武”,齐荀脸色渐渐失去了颜色,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秦怀远急的像一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要那些人住口,可他声音再大,也被呼声彻底地淹没了。
百姓的情绪高涨起来,场面比齐荀来之前,还更加失控,被困在中间的吴国人,看到这阵势,就似是被待宰的羔羊,个个紧缩身子,害怕的往后退。
之前的那汉子趁着这机会,双眼发光似地瞧着自己刚买回来的吴国女人,突然冲到北三的身后,想将她拉回来,而他旁边的齐国妇人一看,哪里敢甘拜下风,生怕等会儿自己的人被抢走,也冲上前去拽那小女孩。
北三和秦怀远护都来不及,跟前的百姓突然一边高喊着“太子英明,太子威武。”的口号,一边朝着他们奔来,开始去哄抢他们身后的吴国人。
一时场面混乱不堪,分不清是哪里是呐喊声,分不清哪里是哭声,北三和秦怀远也瞬间被百姓淹没。
终究还是要见血的,红霞的光照映过来,齐荀手里的剑已经出窍,堵在他身前的人一声惨叫之后,齐荀身后的将士也不用他再做出指示,直接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