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草民可要看看白小姐如何让草民吃上罚酒了。”掌柜的顺了顺衣摆,随即挺直了腰板,中气十足说道。
“来人呐,给本小姐把这家钱庄砸干净了!”白玲珑见掌柜挑衅自己,好看的柳叶眉拧做一团,愠怒吩咐。
“大胆刁民,谁敢砸了嘉宁郡主的钱庄?!”
一声尖利的女声响起。
桃夭扶着季淑离进了钱庄,刚来就听见了白玲珑这番言论,当即替主子出声训斥。
白家众人皆是一惊。
白玉廷更是大叫不妙。
他只知这家钱庄是新起之秀,背后的东家从不出面,便以为只是小人物,却没想到这钱庄东家竟然是嘉宁郡主。
白玲珑堪堪回头,只见季淑离出现在身后,一干奴仆众星捧月般将季淑离迎了进来。
“草民见过郡主东家。”掌柜的赶紧领着钱庄的伙计行礼。
白玉廷被吓得脸色发白,赶紧一并躬身行礼,“见过郡主。”
白玲珑顿时觉得难堪起来,不甘不愿地朝季淑离行了个不算标准的礼,“民女见过郡主。”
季淑离倒是不在意,走到掌柜的身旁坐下,“不必多礼。”
众人纷纷起身。
白玉廷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在看到季淑离出现的那一瞬间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都变得畏缩起来,就像是一只突然见到猫的老鼠,惊恐万分。
“哦?刚才是谁说要砸了本郡主新开不久的钱庄啊?”季淑离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家姐弟,轻轻挑起眉毛,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和嘲讽。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起来。
白玲珑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结结巴巴地说道:“许……许是郡主听错了吧……我们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拉了拉弟弟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说话。然而,白玉廷此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多嘴半句。
钱庄里的伙计给季淑离端上一盏新茶,季淑离接过抿了口茶,然后重重摔在桌上,“怎么,当本郡主是傻子不成?!”
白玉廷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十分清楚自己这次肯定要栽了,不由得追悔莫及,恨自己怎么又招惹了这位姑奶奶。
当年皇家书院给皇子公主找伴读时,因着白玉廷是皇后侄子的身份,入宫当三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伴读。
进书院的第一天,白玉廷就遇到了雪白团子一样的季淑离手捧着一个会随着风摇摆的木制蝴蝶,白玉廷自小霸道娇纵惯了,立马就上去抢季淑离手里的木蝴蝶。
可季淑离哪里是什么泥捏的人,当即就联合严律将他狠狠揍了一顿,齐越扬在旁边装模作样的拉扯,实则一点没拦住。
那天晚上,白玉廷全身青紫地回了尚书府,哭哭啼啼的向白大人白夫人诉苦。
偏偏白玉廷是过错方,欺负的还是得盛宠的嘉宁郡主,白尚书一家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自那之后,白玉廷就格外害怕季淑离。
白玲珑虽说看不惯季淑离,可按身份地位,白玲珑哪里敢和季淑离叫板。
且不说季淑离出生就封郡主,享食邑,领俸禄,还有封地,如今还赐婚太子,就单凭季淑离的公主娘侯爷爹,都够人喝上一壶了。
“郡主息怒。”白玲珑低下头去,掩盖住脸上屈辱的表情。
“这账本坏了就坏了,”季淑离目光注意到被茶水淋湿的账本上,“我们季家的账本一向都不只做一份的,白小姐若是喜欢这种消遣方式,本郡主这边还有很多,可以送给白小姐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