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珑面红耳赤,羞愧难当,银牙紧咬,低头认错,“臣女不敢,还请郡主恕罪。”
白玉廷见姐姐都认错了,自己更是如霜打的茄子般,哪还敢继续充当大王,忙不迭跟腔说道:“郡主息怒。”
“这钱,白少爷白小姐你们是还呢还是不还呢?”季淑离尾音上挑,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懒散的眼神看向白家姐弟,语气中的威胁意味毫不掩饰。
白玉廷一下就回想起了幼时季淑离一拳打在他鼻梁时痛不欲生的感觉,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还还还,马上,马上就给郡主您送过来。这实在是一场误会,我、我也不知道这是郡主您的钱庄啊,我要早知道,我绝对不会拖欠您钱的,哎,都是误会啊,郡主。”白玉廷磕磕巴巴地开口,向季淑离承诺。
“那按照白少爷这话,要不是这钱庄是本郡主的,你白少爷还想赖了这笔账不是?”季淑离讥笑道。
“不、不是的,郡主这都是误会啊。”白玉廷急忙摆手否认起来,心里对季淑离的恐惧已经达到了顶峰。
“郡主,还请您息怒,”白玲珑深吸一口气,出面给自己弟弟兜底,“这笔账我们白家自然会还清的,还有店里的损失我们白家也会一并赔偿。”
季淑离点点头,“也好,欠账一共两千八百两白银,赔偿倒是不用了,这些桌椅都是上好的楠木做成的,真叫贵府赔了伤了和气,那可是本郡主的罪过了,毕竟日后和贵府也许会有些生意往来呢。张掌柜带着人跟白少爷去走一趟吧,本郡主相信堂堂皇后母家、天子国舅自然不会少了咱们这一笔钱的。”
张掌柜在一旁点头应下。
白玉廷冷汗涔涔,联想到自己带着掌柜回白家后的结局,真是忍不住想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这茶都凉了,叫人换一盏来。”季淑离朝身旁的桃夭吩咐道。
钱庄的伙计将茶端了下去,换了壶新茶来。
掌柜听出季淑离懒得管后续了,赶紧上前和白家姐弟交涉,“那白少爷,白小姐,请吧。”
白玉廷垂下头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拖着脚步领着张掌柜出门去了。
白玉廷和张掌柜离开后,白玲珑仍站在原地,原本精致的小脸此刻十分难看。
季淑离看着她,轻声说道:“白小姐,令弟年纪尚小,不懂事也是常有的。还望白大人和白夫人细心教导,莫要让白少爷误入歧途啊。”
白玲珑咬了咬牙,心中压抑的不满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忍不住呛声,“这是臣女的家务事,就不劳烦郡主多心了。”
季淑离见白玲珑根本不听劝,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罢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哎,没办法,谁叫她人美心善呢。
白玲珑愤恨地看向季淑离,微微屈膝,撂下一句“臣女告辞”,甩袖转身出了钱庄。
季淑离淡淡瞥了一眼白玲珑离去的身影,忍不住腹诽白玲珑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待白家姐弟走远,季淑离转头对桃夭说,“派人跟着他们,确保尚书府把钱一分不差地还上,顺便将今日尚书府的新鲜事一一回禀。”
桃夭点点头,领命而去。
季淑离忍不住勾唇,十分好奇这回尚书府又会闹出怎样的动静来。
想当年她揍了白玉廷后,白尚书找不到气撒,没办法只好去弹劾严将军,奈何严将军成功剿匪归来,皇帝一句“小孩子之间的打闹不用在意”就此掀过,给白尚书气的抱病两天没上朝。
但白尚书只有白玉廷这么一个独苗苗,宝贝得不行,皇帝也不可能真的不给白尚书面子,训斥了季淑离和严律一顿,又赏赐了珍贵药材到尚书府,这件事才算完结。
季淑离可没忘记当年莫名其妙被皇帝舅舅训斥的尴尬窘态。
横竖白玉廷在京都也作威作福这么久了,迟迟没有人收拾他。
也好借着这次机会,叫白玉廷吃吃教训,安分一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