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她入怀,她是睡着了,可他还在煎熬,此刻异常希望他们已经成亲了……
屋内温香软玉,屋外寒风刺骨,今日听到大人谈及她的婚事,他便违抗命令潜伏到她身边,见证了她一整天的喜乐,和他们的亲昵,和此时的同塌而眠,如果他们行了夫妻之礼,他真的会忍不住提剑杀了那个男人。
自五年前,他就是她的贴身暗卫,与她形影不离,从最初的无感到喜欢,这个过程只有他一个人见证,她甚至不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默默的注视着她的一切,他受了苏大人苏未决的救命之恩,替他保护妹妹,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现身。
几月前,他只是疏忽了一次,她便逃出了苏家独自一人到了密阳,这时他才知道若是看不到这个丰富多彩的人儿,他是有多么的慌张,等他寻到她的行踪,她已经混进了防备森严的祝府,再见到她时她居然被祝家送进官衙仗打,本来以为她会暗自运功抵挡杖刑,却没想到她怕人发现自己身怀武功居然硬生生的承住了这几十大板。
即使她在京城肆意妄为,落得人人避之不及,但苏大人也从未舍得打过妹妹,她居然被一个外人仗打!若不是大人有命,他定会取了祝英台的首级!为她报仇!
可他却只能一生站在暗处,黑色是他永恒的颜色,即使她绚丽多彩,他也不能沾染分毫。
他的不甘,无人能懂。局未开,棋已死,遍布满目疮痍。
愤恨将手中的剑柄握碎,若不是这该死的命运,他可以正大光明和她相遇!不甘心!不甘心!
黑衣一旋,奔向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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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至门外,里面有谈话声传来,是大人与夫人。
“夫君,你何必为难他们二人呢?小蕾的性子你也知道,难得有人将她驯服,虽说性子内敛了些,但是也是个恃才之人,对小蕾又维护有加,好歹让人放心,到了京城你提拔提拔他也亏不了小蕾。”
苏未决笑道:“你又怎知我是为难他们呢?”
“若不是难为,你还非要人家考中解元,要我说这也是强人所难,细数史册,有多少才子秋闱默默无名,却在春闱高中状元,秋闱又有多少大臣暗箱操作,这解元是不能作数的。”
“此次秋闱我亲自阅卷有谁敢暗箱操作?我这不是难为他,我这只是在试探他。他有才,整个密阳的学子圈里都知道,引人注目之处是他的一鸣惊人和深不可测,有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这样的人不是真的淡泊名利就是狼子野心,一个好的猎手最擅长的是潜伏,耀虎杨威的通常是靶子。小蕾的不平常以他的才智怎么会发现不了,就是因为发现了才能将她吃的死死的。妹妹的一生,我不能疏忽。”
苏夫人闻言也觉得自家夫君说得有理,女人看男人自是不如男人看男人来的透彻:“若夫君所说这李子骞心怀有谋你便不成全他们吗?”
苏未决闻言浅笑起来,目光如炬,斩钉截铁道:“不,我会成全他们,但他们必须远离京城,无论如何,也要远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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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夫人睡下,苏未决起身走出屋外。
树荫下,是一身黑衣的萧暗,黑亮的双眸在黑夜里极为扎眼,闪动着猎豹般尖锐的光芒。
他走上前去,在他面前停住脚步:“我知道你不甘心,未战先败这种滋味不好受。我也没想过早就没了心的萧暗居然会喜欢上我的妹妹,既然如此,我给你个机会可好?”
萧暗本来僵直的身体为之一颤,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八月初九秋闱开考,李子骞便会进入贡院参加考试,三场考试你有九天的时间,如果这九天你能让未蕾转意喜欢上你,我就替你销了奴籍将妹妹许配给你。若是不能,你便要绝了念头,从此以后不得出现在未蕾面前,不得干扰她的一切。”
萧暗闻言皱起眉来。
苏未决嘲讽道:“怎么?不敢吗?比起一日不能相见,这九日已经是奢侈了,萧暗,你赌不起吗?你要知道,有异心之人我苏未决从来不留。”
萧暗眸色深深上前一步:“我赌!大人放心,九日一过,若是小姐不喜欢我,我定会自行消失。”
苏未决拍上他的肩:“好!”
萧暗是铮铮铁骨的男儿,是真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男人,他早就心如死灰,未蕾就如他的重生让他死灰复燃,若是不让他试一试,恐怕心意难休,早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既然如此,就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他们一个机会。
感情本就是一场赌局,有输有赢,状似命运使然,实则早就因果定数,无形的线操纵着一切,不甘的人就要让他遍体鳞伤,败得体无完肤,方知悔改。
37我对你家暴了吗?
苏未蕾是被渴醒的,揉着发涨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周围的环境既熟悉又陌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李子骞租住的屋子,昨日的记忆便通通在脑中回顾了一遍。
他们去了刘爷爷家,她喝了很多酒,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之后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估计是被李子骞带到了这里,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李子骞的身影,倒是在床边发现一杯水,她便拿起来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干了。
喝完水精神才缓和了一些,苏未蕾从床上走下去,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但是是完整的,显然没被脱过。
如果子骞哥哥趁她喝醉做了什么,这肯定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不可能发生的事!当然,这绝对不是她魅力有问题,而是子骞哥哥人品有问题……不!是子骞哥哥人品太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