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她陡然身体一直,“嘭”撞在了车板上,她都感觉到了这沉沉的车架子被自己这一撞,结结实实的晃动了一下。
林二春先是一阵头昏眼花,然后才察觉到额头传来的疼痛,正是之前被瓜子划伤了,又沾上了春药,如今才好不容易开始结痂了的那一处,这一撞好像又给撞开了,痛得她下意识捂住额头,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模糊中,错愕的见童观止一把捏住了将林二春吓得不轻的那只大猫的后脖颈,训斥:“二姑娘,你再胡闹,我真把你丢出去了!”
原来他之前是在跟他的宠物说话,这大猫也叫“二姑娘”。
那大猫呲了呲牙,爪子往前刨他的衣角,他将之丢在了一边的榻下,现在这猫伸了个懒腰,又耀武扬威的看了一眼林二春,林二春似乎觉得这猫也在嘲笑她刚才的自作多情,心里说不出的郁闷,看样子刚才摸她屁股的就会这只蠢猫了。
大猫打了个呵欠,然后才蜷缩起来,闭上了眼睛,懒趴趴、肉嘟嘟的很大一团,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只猫,不过看那脸却的确是猫脸。
童观止教训完了猫,又向林二春道歉,“对不起,二姑娘,你没事吧?”
他说话的时候,那大猫还给了点反应,掀了掀眼皮,现童观止似乎没有看它,才又重新合上眼睛睡觉。
林二春嘴角抽搐,总有种他在跟猫说话的错觉。
她揉着额头,心中虽然郁闷,可到底也没说什么,这是她自己撞的,怪不得别人,放下手,道:“没事。”
童观止仔细看她,从上次被她一语惊得落荒而逃,如今已经二十天了,二十多天不见,她好像又比上一次瘦了一些,想起阿齐说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就开始折腾自己的那劲,这也难怪。这次就连脸庞都似乎小了一些,五官也随之深刻起来。
不过精神却很好,双眸水亮,唇色红润饱满,额头上因为刚才撞的那一下,红了一块。
她虽然生得有些胖,但并不显得油腻,也生得极白,在林家应该也没有受过苦,皮肤很是细腻,脸上看着又白又滑,跟剥了壳的嫩鸡蛋似的,似乎能够掐出水来,额头上红的那一块就额外显眼,尤其上面还有一道结了痂的伤口,更是扎眼。
不过那伤口也会挑地方,就在她的额心往上一点点,位置很正,只是痂壳的颜色有些深有些黑,若是浅一些或是红色的,反倒能够增添姿色。
他本来想说有化瘀的膏药要给她用,见了她这模样,又鬼使神差的将话咽下了,心里觉得她额心那里,要是留个小小的疤,说不定会更好看,他甚至有些手痒,恨不得将她那一处的痂壳给抠掉。
按下这古怪念头,他只笑了笑:“你没事就好。”
又问:“二姑娘,你怕猫吗?”
林二春头昏的状况好不容易才好了些了,又先看看那猫,它又醒了,眯着眼睛看自己,很显然对于“二姑娘”这个名字她已经熟悉了。
林二春心中泣血,她当然不怕猫,但是:“我不怕猫,可,那是一般的猫吗?”
童观止回道:“比一般家里养的猫要大一点,这种叫山猫,还是猫的一种。”
林二春落在那猫身上的目光一滞,心里咆哮:山猫能够是猫的一种吗!你确定是只比家里养的猫大一点?她很久很久以前也是去过动物园的!看现在这“二姑娘”的体型,还只是幼崽就已经比小猫咪大很多了。
不过,想想童观止狂肃杀的神色,他这样的人养这样的宠物也不难理解,这男人可不是善男信女。
童观止朝她示意:“二姑娘不怕的话,就进来吧。”
他每次说“二姑娘”都让林二春忍不住想要先去看那山猫的反应,见它还算脾气好,懒洋洋没有袭击人的模样,才放下心来。
心中虽然腹诽不已,她还是钻进了马车,忍无可忍的道:“童大爷不必要这么客气的称呼我,我们村里没有那么多讲究。”
童观止一脸愿闻其详的问:“不称呼二姑娘,若是村里应该怎么称呼?”
“在村里若是自家人,就是以排行称呼,二丫、三丫诸如此类,要是外人那就加个姓氏或是直接称呼名字就行了,童大爷直接叫我的名字就成。”
童观止点点头:“原来如此。”
林二春才指了指桌上的酒瓶,“五加皮酒已经弄好了吗?”
“你看看味道对不对。”
林二春一边说:“要是按照我之前写的做的,肯定就没有问题。”
一边还是拿了酒杯倒了浅浅的一杯,看了看色泽,又闻了闻酒香,才确定了:“没问题。”
又问童观止:“童大爷可试过这酒的作用了?”
童观止说:“刚拿回来,还没有来得及,等回头会试试。”
林二春道:“应该会对你有点帮助。”
说话间垂头看了看他的脚,他脚尖微微一动,“那我一定会试试。”
她也不再多话了,挪开了视线,看到自己沾了泥水的脚印留在马车的地板上,有些微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