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女的?年轻的还昕老的?帅不?漂亮不?”我的话开始多起来。
“这人我们都认识。”
我愣住了:“谁?”
“韩忆。”熟饭第一次在我面前这么称呼剩牛排。
我整个人都傻掉了。
熟饭接着说:“他让我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尤其是不要告诉你!我答应了!但是……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我问过韩忆的主治医生,他说韩忆已经住院住了很久,如果按时间算的话,他应该是在和你分手没多久之后就住院了,一直在接受治疗。”
我的脑子里一下子全空了……
我在XX医院的病房内见到了剩牛排,既没有戴帽子也没有裹头巾,原本一头细软的黑发全然不见,露出光秃秃的头顶,那应该是之前化疗所造成的。熟饭告诉过我,剩牛排已经接受了一段时间的化疗,前不久他又感冒了,身体状况不是特别好,暂时不能接受手术,要等身体养好一点了,才能安排手术的时间。
床头的桌子上搁着他的笔记体,半开着,屏幕上滚动的屏保是我一张张傻气十足的笑脸。
我霎时红了眼眶,泪水如珠线般滴落,寂静无声。
也许是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剩牛排把头轻轻偏了一下,看到了伫在床边上早已很失态的我,惊讶得同样说不出话来。
一只清瘦白晰的手伸了过来,停到半空中,又颓然收了回去,倾国倾城的笑容看得我心如刀割:“舒凡这小子,说话不算话!申谜,别哭!”
我抽抽噎噎地说:“我要收回那句话!”
剩牛排愕然地看着我。
“我不该说:‘你去死吧!’”这么一句话在一个身患重症的人听来,该是多么地令人伤心,我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可耻,懊恼得不能自已,“你一定要长命百岁!”
“放心,我不会死!不是已经找到骨髓配型了嘛,还是舒凡的。呵呵,人生真是奇妙!”剩牛排拍了拍床边,示意我坐下,“你还记得这家医院吗?”
我现在的思维很混乱,根本无法思考。
剩牛排回忆说:“十几年前,我、舒凡就是在这家医院遇到你的。现在,这里改建了很多,以前的旧楼都翻成新的了,不过那棵树还在。”他指着窗外那棵巨大的榕树说:“我就是在那棵树下遇到你的!当时你哭得很厉害,就跟你现在一样。”
我抹去脸上的眼泪,想给剩牛排一个笑脸,却没有笑出来。
“你怎么又哭了?你当年可是答应过我再也不哭的。”剩牛排微微地皱着眉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缘故,我觉得剩牛排的眉毛也少了许多、淡了许多。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得病了?自己一个人偷偷躲起来。”他要跟我分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剩牛排却不承认,他一口咬定自己当初之所以要跟我分手,是因为他突然之间不想恋爱了,还说他是在与我分手之后,才查出自己得了病的。
“你骗人!”我控诉。
“我没有骗你!”
我瞥见旁边的手提电脑,指着上面的照片,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时找不到别的画面,所以暂时用着。”
我用手指碰了一下键盘,屏保撤了,跳出来一个网页,几个硕大的字眼首先跃入我的眼帘:一棵树的幸福。这是一个个人博客,我之前似乎有见过,应该是剩牛排写的。
剩牛排立即将笔记本电脑抢了回去,迅速地关闭了网页,然后把它塞到枕头底下,笑着说:“哎,不能这样,我可以告你侵犯个人隐私的!”
“我就是想知道你的隐私是什么。”
叹息自唇边消逝:“申谜,像这样的花花公子,爱情也像烟花一样,虽然很绚烂,却很短。不如舒凡这盏灯,可以照亮你整个人生。申谜,舒凡是个好男人!好好珍惜他!”
“我知道。”
我不是想重修旧好,我只是想知道自己与剩牛排从相恋到分手的前因后果,我原以为自己不在乎这些的,并一直强迫自己忽略掉,可现在却有种一掘到底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