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莱茵哈特挑了挑眉,看戏一般看着他。
罗严塔尔又轻咳了声,跟着站起来,道:“事实上,这小丫头是我寄放在米达麦亚这里的。”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座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我也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他。他淡淡笑笑,居然伸手过来摸摸我的头,“是我从酒吧捡回来的。”
“什么叫捡回来啊?又不是小猫小狗!”我皱了一下眉,抗议。
“差不多了。”他说,然后继续向皇帝解释,“她从地球来,在这里举目无亲,无依无靠,连户籍也没有,流落在那种地方被人欺负,所以我就捡回来了。但是单身男人不太适合收养小孩,就拜托给米达麦亚了。”
我哪有那么可怜?而且收养小孩是怎么回事啊?都说了我没那么小吧?
但对莱茵哈特来说,这番说辞显然比米达麦亚自己的解释更有说服力。他轻轻点了一下头,“原来如此。”
希尔德也点点头,道:“目前费沙正在进行迁都前的大清扫,没有户籍证明,的确很麻烦。”
莱茵哈特看看我,道:“既然这样的话,不如米达麦亚元帅你就去民政部登记一下,正式收养她吧,也免得民间那些不堪的流言继续流传。”
米达麦亚怔了一下,“这个……”
莱茵哈特道:“怎么?不愿意么?”
“在命令元帅收养我之前,陛下你是不是应该先问一下我本人的意愿呢?”我依然倚在沙发靠背上,斜眼瞟着莱茵哈特问。
米达麦亚皱了一下眉,喝了一声:“小桀!”
莱茵哈特自己倒不以为意的样子,看向我:“那么,是你不愿意么?”
他这样问,我反而犹豫了一下。是人都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就算放眼整个银河系,米达麦亚这棵树也是够大了。而且,人又好,命也不错,至少到《银英》结束时还活着。不管怎么想,对我来说这也应该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吧?其实我倒也不是不愿意,只是下意识地对莱茵哈特那种语气有些抵制。也许是受民主主义熏陶长大的原因,也许是自身个性的原因,就是不太喜欢人家用那种口气安排我的未来。
但是,这种事也不能直说吧?难道要跟皇帝陛下说,不是不愿意,只是讨厌专制?会被当场处死吧?
于是我轻咳了声,小声道:“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我都已经成年了,还要给自己找个监护人,然后凭空比人低一辈,很不爽……”
对面几个人都笑起来,完全是一副看待青春叛逆期小孩的表情。
然后米达麦亚道:“那么,我以兄长的身份来收养你们,就可以了吧?”
我怔了一下,“咦?”
他笑了笑,“反正我最近也一直在把你当妹妹看待啊。”
既然他自己也这么说了,再推辞好像就太过于矫情了。于是我手一撑沙发靠背就跃到米达麦亚身边,抱着他的手臂甜甜叫了声“大哥”。
罗严塔尔倒没什么,莱茵哈特和希尔德好像吓了一跳的样子。莱茵哈特静了几秒钟才轻笑道:“身手真是矫健,看来倒像天生就是米达麦亚元帅的妹妹。”
米达麦亚轻轻搔了搔头,呵呵笑了声。
罗严塔尔也笑道:“如果从个性上来说,倒更像是毕典菲尔特的妹妹呢。”
“哦?怎么说?”莱茵哈特看看我,“似乎不太能看出来的样子呢。”
“个性这种事情,单从外貌自然看不出来。”罗严塔尔笑了笑,“如果陛下见过她对着五个士兵的枪口,依然英勇无畏地空手冲过去把侵犯自己的人打成猪头的情景,大概就能想像了。”
我当时不是空手,也没把他打成猪头。我正想补充的时候,就发现莱茵哈特的脸色变了变,沉声问:“士兵的枪口和侵犯她的人是怎么回事?”
皇帝陛下脸色一变,刚刚还像是闲话家常的气氛立刻一扫而空,大家的神色立刻都正经起来。米达麦亚也轻轻拍拍我的手,示意我松开。而罗严塔尔则开始向莱茵哈特说起当日在监狱那件事。莱茵哈特越听脸色越差,末了将茶杯重重往茶几上一放,咬牙骂道:“这些混蛋。”说完拂袖而起,道,“玛林道夫小姐,我们回去。”
米达麦亚和罗严塔尔跟着送到门口。
莱茵哈特临上车又好像想起什么一样,转身看看我,道:“真抱歉,让你碰上那种事情。”
我笑笑,“没什么,反正他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而且我现在也挺好的。”
他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就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