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昼道:“广林苑里的狻猊,也是很老了,我过去?的时候,它们只?是趴在铁笼里睡,投食也不理人?,也就失了兴趣,之?后就再没去?看过,因为是西域进贡之?物,我并没有在别的地方见过,所以至今也只?见过那么一回,想?不到今日?竟能于此处再见……怎么会在这里养这种东西呢?”
“因为阿欢喜欢。”
这是寒昼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他知道是钟浴的父亲。
陈白?笑吟吟的,“只?要阿欢想?要,无论什么,他都会有。”
这话实在猖狂,寒昼心中不由得一怔。
“濯英也是一样,只?是她脾气?实在太坏,总是把事?情?变得很糟,如果她肯听话,而不是一意?孤行,这世上她还?会有什么难事?呢?”说完他就问寒昼,“四郎以为呢?”
寒昼对钟浴的了解还?太少,所以他选择不说话。
“四郎,我不介意?你的出身,也不在乎你的学识,甚至你的品德也不重要,只?要你能留下,只?要你能带给濯英欢欣快慰,你就是我的主人?,这里的一切都能属于你……”
“你能明白?吗?”
清晨的碧庐只?有黑白?两色,黑的是山,水田,还?有砖瓦,白?的是天光,穹顶,以及雾和炊烟,一片混沌。等到日?头高了,晨光纵横交错地照进来,雾难免被蒸干,一切就变得清晰,山是苍色含青的,水田是绿色的,桥下的水也开始流,人?从桥上走过。
碧庐是什么时候成为碧庐的?是四十年前。一片净地,一群人?带着伤心找到了它,把它当做疗愈的好地方,于是这里成为了碧庐。
二十年前,钟浴走出这里,十年后,她回来,过了几年,她又走出去?,如今再回来,也是为了养病疗伤。是别人?要她养病疗伤,她是什么也不再想?了,一切繁华与动荡都再与她无关。
眼前的人?和景物都是清晰的,可是心却是混沌的。
只?裹一件白?色中衣,衣摆盖住脚背,坐着,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讲。
阿瑶心中忐忑,试探着喊人?,没有得到回应,不敢再出声,只?好等。过了好久,她还?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阿瑶着了慌,连声喊起来,甚至上了手去?推。
这下终于有了反应。
阿瑶屏着气?,看她一点点抬起头。
那么空的一双眼,静静地看着人?。
阿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叫什么?”声音又平又干。
“阿、阿瑶。”阿瑶颤着声儿答。
“阿瑶。”她平静地重复一遍。
“是……”
“以后我不喊你,你不要来打扰。”
“……是。”
寒昼回来时看见女孩子都站在门外,就问阿瑶:“她起了吗?”
“……起了。”
“那你们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