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不许我们进去?。”声音很是苦涩。
寒昼又问:“她可洗漱了?”
“自醒来,就只?是坐着,上前问话,只?叫我们不要打扰……”
寒昼没有别的话,“去?取温水,还?有吃食。”
女孩子们散开了。
钟浴再一次度过了无梦的夜晚。这凄凉的早晨,屋外还?有鹤的哀鸣。她不免又想?,她的人?生是开错了头。当初她不该跟梁通走,她应该回来,脚下这方寸之?地是她的领土,只?要关起门,她就可以做皇帝,就像父亲……没有梁通,没有高议,只?有无尽的欢欣快乐。
可是事?到如今,一切已经太晚,她还?有什么前途?什么都没有了,不如出家,终日?念佛经,万事?不管,落一个清净……
她觉得可行,她是不为自己?可惜的,青春,美貌,全葬送在木头燃烧的香气?里……
屋外白?鹤惨叫了一声,声音楔在人?心上一样。
“来人?!”她忽然喘着气?大喊,头抬起来,看见了抱手蹙眉看她的寒昼——不知已经进来多久了。
一双眼睛里满是平静的审视。
“你怎么了?”
钟浴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寒昼。
一个麻烦,请不走也赶不开。
“你能不能回去??”语气?里带了点自己?不知道的恳求。
寒昼听了,无言看了她一会儿,转过了身,走了出去?。
他就这样轻易地离开了,钟浴有些意?想?不到,不过到底是一件好事?,心中就要生出一些欢喜来,然而下一刻寒昼就端着托盘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托盘上很紧凑地搁着玉盆、金匜、丝帕、牙粉,以及一碗冒着热气?的肉粥。
“先净面?”
当然不会有回应,他也不强求,只?是低头做事?。
丝帕泡进水盆里,浸透了,捞起来,水淋淋,两只?手拧,不用?太多力,保留足够的湿润,然后递出去?。
没有人?接。
钟浴看着寒昼,不很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他竟能做到这种地步?
寒昼保持着递东西的姿势,说:“你实在自私了些,我知道那些旧事?使你非常痛苦,可人?生并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只?要你愿意?,往后都是好时光,这里是你的家,他们都是你的亲人?,都盼你好,你多少也为他们想?一想?,把你散了的心再拢一起,不要再一副行尸走肉模样。”
他说话的时候,钟浴一直盯着他,他说完,钟浴就伸了手。
水滴四下溅落,丝帕从寒昼腿上跌落,下袍大片的淋漓水痕。
“出去?!”
那些话很对,但是不该寒昼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