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其实早都知道周勉那点情愫了,很对不住,因为在感情上,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渣渣。
喜欢他的人大把,他却从来没有过想谈恋爱的念头,和一个人拴在一起多麻烦,什么一生一世,至死不渝,对林斐来说,简直是恐怖故事,这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
说白了,他就是道德底线低,随心所欲,肆意妄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天上星星摘下来给人,不喜欢的时候连理都不想理,一秒时间都不愿浪费。
林斐就周勉一个朋友,所以干脆假装不知道,该怎么相处怎么相处。
这回是装不下去了。
傅施阅望着林斐变来变去的表情,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灵动,打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他勾着林斐腰的手臂松动,轻微啄着微肿起的唇,“这么舍不得?嗯?”
林斐这会被亲的晕晕乎乎,膝间支撑他站立的腿结实有力,浓热的室内闷的他发热,从来没用过这种感觉,亦不知这种感觉叫做情迷意乱,“才没有,我要想想怎么才能不伤害他。”
“我来处理。”傅施阅低头,怀里的小朋友全身上下像敷一层浅粉,泛着鲜美静丽的光,令他生出一种,连自己都觉得惊讶的暗欲。
林斐求之不得,蔫坏地问,“你想告诉周勉我是他舅妈嘛?”
“你不会对我的处理方式感兴趣。”
傅施阅抽开一截距离,眼神直白压抑,嗓子微哑,“我现在在想什么,你可以猜猜看。”
距离毫无间隙,林斐后知后觉,垂眼向下看,几乎能感觉到傅施阅脉搏的跳动,即便他这人没什么廉耻,此时还是有那么几分不淡定,老老实实地搬出挡箭牌:“对不起,傅叔叔,我还是个学生。”
眼前男人衬衫扣子严丝合缝,禁欲冷清,脖颈浮一层薄薄汗,此时微仰着下颚,尖锐喉结密密滚动,很性感,林斐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很担心自己把持不住。
虽然他很期待傅施阅为他沉沦的样子,可今天是周勉生日,一墙之隔热闹沸腾,这样干不太合适吧?
傅施阅低眼,林斐湿润漆黑的睫毛颤颤,可可怜怜,他深吸一口气,让身体冷静一阵,“我去下洗手间。”
刚走一步,衬衫衣摆被揪住,傅施阅偏过头,林斐眨巴眨巴眼睛,小声地说:“傅叔叔,我不算很熟练,但帮你还是可以的。”
……
在学最后一天,林斐终于逮住了日理万机的高教授,完成钱校长交给他的校刊任务,两人坐在附中饭堂,该放假的放假,零零散散几个学生用餐。
周勉今天没来上课,丢条微信说忙转学的事,感谢林斐送的汽车模型,他非常喜欢。
高教授握着筷子,随着筷子挥舞,颇有指点江山的意味,林斐支着下巴,心不在焉的听,自从昨天突发奇想,脑子里久久不能平静。
他以前只在电影里见过那样的,没想到真的有那样的,他都没敢细看,手又酸又累,傅施阅靠着墙,居高临下静静看着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回想一次,林斐窒息一次,还好把持住了,不然以傅施阅的资本,他可以请假在家躺一天了。
高教授蓦然“啪”的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吓了林斐一跳,“我们所长欺人太甚!贺言宁才来钱塘几天?派他去科锐做深度专访,纯属刁难他!”
林斐收敛神思,应付嗯嗯几声,“去都去了,您生气也没用。”
高教授冷笑,“贺言宁手里的项目还没做完,从科锐拿回一堆独家资料,够整半个月了,耽误的项目谁来补偿?”
“算了,这些也和你没关系,不谈了。”高教授坐下来,望着林斐,“我听小贺说你想考剑桥?为什么?”
问的林斐莫名其妙,诚实回答,“想去见见世面,看看世界有多大。”
高教授端量他,摇摇头,“那你不用考剑桥,随便一个国外大学都能满足你这一点。”
“谢谢您,我对其他大学暂时没兴趣。”林斐不是混日子的人,他的目标就是要出人头地,跨越阶级,世界一流大学更容易帮助他完成目标。
高教授依旧摇头,语气缓了些,“林斐,你知道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什么吗?”
“希望?”
“野心。”
高教授顿住,神情严肃,“我第一次在伦敦见到你,我从你的眼睛看到一个赤裸裸的野心家,所以我才决定给你一次机会,我并不喜欢你这样的人,但不得不承认,往往是你这样的人能成事。”
“我就当您在夸我了。”林斐笑笑,坦然接受。
高教授笑一下,“林斐,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听钱校长提你背景深厚,别人望尘莫及的你触手可及。”
“我希望,你是为了追寻知识去求学,而不是因为功名利禄,人活在这世上,能得到功名利禄的机会很多,但得到知识只有那么几年。”
林斐沉默一阵,“谢谢您和我说这些。”
高教授叹气,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少年,“我的联系方式你也有,如果你想明白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很乐意帮一个野心家。”
林斐郑重其事地答应,决定以后认认真真地对待高教授,愿意和他掏心窝子讲话的人并不多,陈教授方方面面很优秀,但从不会和他谈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