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我态度的转变,闷油瓶疑惑的喊着我的名字,“吴邪?”
我还是那种平淡的口气,“一个竹亭而已,难不倒你张起灵。我信你。”
我看不到闷油瓶的表情,但能感觉出他现在应该是带着一丝惊诧看着我。
突然,他伸手勾住我的手指,轻轻一捏。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还有一丝小孩子般讨好的……撒娇?
我愕然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这个闷油瓶,越来越让我没有办法了。好在他这一面,也就在小爷面前表露,不然……
正出神,就感觉闷油瓶手猛地一用力将我拽了一把,我整个撞入他怀里被紧紧抱住,紧接着身体腾空,闷油瓶揽着我踏着竹亭的栏杆为支点往上跃去。
(五十四)
这个动作非常冒险。他动作幅度太大,又是两个人的重要,说不定这么直接跃上去会让整个竹亭立刻坍塌。
我还来不及多想,就听见脚下传来“嘎吱”一声,闷油瓶才刚带着我跳上竹亭上面的一条狭窄细缝里,竹亭便“轰”地一声垮了下去。
闷油瓶一只手搂着我,一只手越过我的头顶去摸着什么。这个缝极为狭窄,但却很长,我摸了一下没有摸到尽头,估计是盘旋了整座山丘。但也因为空间太过狭小,闷油瓶只能微微弯着腰,我们俩的前胸后背紧紧贴在一起,我几乎连动弹的余地都没有。闷油瓶每呼吸一次,他微凉的气息便从我耳后扫过。
我想如果只有闷油瓶一个人,要他从这里上去肯定不是难事。但现在还带着一个我,估计就没那么容易了。
闷油瓶的手还伸在我脑袋前面摸着什么,我低着头实在是脖子僵得难受,便问他,“小哥,你在摸什么?有出路吗?”
他啧了一声,稍有迟疑的回答,“这里……”
“哑巴,接住绳子。”
黑眼镜在上面喊话,打断了闷油瓶。
他的手越过了我的头顶抓了一下,然后在我和他的腰上极为快速地一绑,揽着我往外跳了去。
风在耳边刮过,我只觉身体跟着闷油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他的手在我的腰上动了一下,绑着我们的绳子陡地一松,我被闷油瓶抱在怀中往下坠去,两个人撞进一间竹屋。强大的冲击力使得我们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我被他一直护着也没受什么伤,感觉他停了后便没有说话,吓得忙从他身上爬起来问,“小哥,没事吧?”
“没事。”他伸手抚了抚我的耳朵,坐起身。
“这是哪里?”我问他。
“一处居住的竹屋。”他回答的很简单。
我想了一下,问这里跟小花他们在的地方是不是很远,他“恩”了一声,说是跳过来时方向相反,又加上空中撞击力大,所以小花他们如果要过来,花上十几分钟绕个圈应该差不多了。
闷油瓶站起身拽了我一把,将我的手握住,“吴邪,跟紧我,别松手。”
听他话语里透着严峻,我心中暗下警戒,轻声问,“有情况?”
“恩。”他往前走了一步,气息带着一丝沉淀的凝重。
竹制的地板在脚每踏上一步时都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在寂静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彻。
我伸手摸上腿上的手枪,轻轻抽了出来,侧耳聆听着四周的动静。
片刻,就听见一声风响,闷油瓶的手动了一下,屋里传来一声刺耳的鸣叫,随即浓郁的腥臭气息扩散开,充斥着嗅觉。
“是什么?”
我往后退开一步,闷油瓶顺势靠了过来,将方才的地方预留出来。
“血蜘蛛。”闷油瓶很快速的回答,“吴邪,小心点。”
我点头,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屋外传来“沙沙”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大面积地爬了过来。我一听,心里立刻骂了一句“草”,这简直是要小爷的命。光是那种摩挲声就知道来的蜘蛛至少能将这个竹屋给包围。
此刻我不能松开闷油瓶的手,但又不得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