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我的手指一点点往下滴着,我想着一直这么流血也不是个办法,好在出发前闷油瓶在我口袋里装了药和纱布,我伸着满是鲜血的手指将纱布和药掏了出来,拖着有些发软的双腿爬到一边靠着木板坐下,将药、纱布放到一边,咬着牙把两条手臂上插着的木片一一拔了出来后,脸上已经满是汗水。
我仰起头靠着背后的木板重重喘了几口粗气,很快速地休息了一分钟,将药抠出来放在嘴里嚼烂后分别涂在左手背的血口子和其它被木片割伤的地方。
有些伤口太深,药敷上去时那种针刺般的剧痛一下传至我大脑,我几乎忍不住的想要拿脑袋去撞墙。
我看不见那些伤口是不是深可见骨,但整座竹屋都塌在我身上,没死我已经要偷笑了。
双手实在抖得厉害,要不是拼着一口劲就连药片也拿不稳。
我喘了几口气,伸手摸了摸已经肿得变了形的左手,猜想可能是有毒的。之前闷油瓶说是“血蜘蛛”,难道是会吸血的蜘蛛?
算了,这些也不想了,我右手扶着已经完全虚脱的左手轻轻抬起,低下头嘴唇吸上去的那一瞬间想着,闷油瓶应该没事的。他没有跟着一起掉下来小爷也松了口气。这个场景,还真他娘的像极了小爷梦里看到的景象。
闷油瓶,要救小爷也要记得找工具来挖,千万别傻的用手,你那两根手指金贵着,别拿来随便挖土。
我凑上唇在血口子用力吸‘吮了一下,腥臭的脓血灌满了我的口腔。我忍住胃里那股欲吐的翻搅边吸边想,以前闷油瓶给我吸脓血时,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想吐呢?
红肿的手背由最初的剧痛逐渐开始麻木,到完全失去知觉,就连我再下点狠口去吸出一大块脓血也丝毫没有感觉。
我苦笑一下,心想这个时候闷油瓶是不是已经急疯了?如果有办法我真想告诉他小爷我还没死,别急,一点点挖进来,这点时间小爷等得起。
伸手按了一下左手背,还是肿得很吓人,我也不知道毒血是不是已经吸干净,又狠命吸了几口后嚼了几块药敷上去,用纱布一圈一圈缠好。
等弄完这一切,我才松了一口气靠着木板休息。
双只手已经被包得跟木乃伊一样,但至少已经没有再流血。全身每一个地方都在痛,大脑也有些昏昏欲睡。我握拳在大腿的伤口砸了一下,疼痛让意识清醒了很多,也没有那么想睡了。又担心一会真有蜘蛛爬来,我可真是待宰的羔羊连喊的机会都没有,便用手把地上滴的大滩血迹抹成一个圈,我坐在这个圈的中央,心想蜘蛛大爷们你们先别来了,出去找胖子吧,他的肉比小爷的更好吃。
这么想着,就觉得脑海那乏意一阵阵袭上来,我强逼着自己保持清醒,但没过多久还是撑不住意识模糊了过去……
这一觉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或者是说昏迷了多久,醒来时,人还在这片塌方的破屋底下,
我安静的听了一会儿,周围没有其它生物在,也没有搬动废墟的声音。
我相信闷油瓶没有离开,如果我这一趟昏迷醒来他还没把我挖出去,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被埋得很深很严实。
(五十五)
我靠着木板等待,感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四周静得好像一个与世隔绝的黑洞,除了我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我不知道是因为失血太多还是被那些蜘蛛咬的缘故,身体昏昏沉沉开始有些发热,全身都烫得很厉害。伸手摸了一下额头,热得可以煮熟鸡蛋。
我祈祷最好是因为伤口发炎感染所致,如果是蜘蛛的毒性引起的,那说不定等不到闷油瓶小爷就已经死了。
我摸了一下左手背,还是肿得很厉害,但却好像没有昏迷前那么恐怖了,我松了口气,心想真他娘的祖上积德,这样都咬不死小爷的命还真硬。转念一想,说不定是麒麟竭的血起到了效果。
想了一会,觉得这是个很费脑细胞的问题,也懒得多想,只要它不再继续这么肿着就行。
又静静坐着等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巧克力糖塞入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想着出发前闷油瓶将这些东西放进我的口袋。“吴邪,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那个时候,他这样叮嘱我。
我心抽痛了一下,明明吃在嘴里很甜的糖却莫名泛开一股淡淡的苦涩。
一路走到这里我都没有后悔,但现在我开始怀疑来青丘古国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还好这一次受伤的只是我,如果是闷油瓶或者小花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我就是扇死自己也填不满心底的内疚。
巧克力糖数量不多,我吃了两颗后将剩下的几颗放回口袋。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呆多久,没有水也没有吃的,这几颗糖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况且,现在发着烧我也不敢吃多,怕一会要喝水。
身体热得厉害,连带着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也变得奇痒无比,仿佛有万千只蚂蚁透过纱布撕咬着我的血肉,刺痛难忍。
起初我还靠着木板坐着,咬牙硬扛,但没过多久就觉大脑也一下下发烫,被绷带缠绕的双手又痛又难受,颤抖着怎么也停不下来。我将右手压在左手上也无济于事,只是抖得更加厉害。
双手抖了没多久,就感觉身上那滚烫的热度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