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串四海升平自从失去了上个主人,已经五六十年没遇上能萌发他香气的有缘人了,所以于老这么情绪激动也是很正常的。
屠福见两人再说下去就要没完没了,赶紧打断,说:“于老,我请您到这儿,是想请您给我们做裁判的!这展示柜里手串的详细数据您是最清楚的,所以我们谁判断错了,您一准能判明白……宫熠小子,这就来吧!”
随后两人定了规则,第一回合比试是看谁的直觉更靠谱,第二回合是比试谁对手串的重量估算得更准确,第三回合是比试谁对手串的原料产地把握的更准确。
于老顺便证实了一下,屠福确实没有事先看过,因为这展示柜是今天下午才搬出来的,那时候屠福和宫熠还没进场。此后,宫熠和屠福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也没机会偷偷跑来这里先看几眼。
“那好,现在该屠叔叔选了,同样也是三秒钟哦……”宫熠说着,盯住自己的手表。
屠福胸有成竹地看上三秒钟,也说出三个编号,其中一个与宫熠的雷同:“我认为是1045、1098和1114这三串……”
于老看了看他们两人,问:“都决定好了?不改了?”
“不改了!”宫熠和屠福显然都是很相信自己直觉的人。
于老浅笑着点点头,慢条斯理地告诉他们:“除了1021和1114,其他几串都是A级沉水,你们对1045的直觉都非常准确,是从越南牙庄一截老沉香原料中车出来的十几颗珠子。”
宫熠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能和屠福在直觉上打个平手呢,这对于一个初入本行的新人而言,在起点上就已经是很高了。
屠福则只是撇撇嘴,没表示出欣喜,也没表示出不悦。
“来第二回合吧……”于老俨然找到了在台上做裁判的感觉,这两个对手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强手对决的快感。
经过请示和报备,于老喊来保安负责人员打开展示柜,看着表一挥手:“你们只有五分钟,要找出质量最重的一串!现在……开始!”
宫熠和屠福各自站在一边,两手都拿起手串认真地掂量着,感觉可以了就放下,再往中间找。
这也没有电子秤,他们只能凭着手感,谁的手感更好,才能觉察出有些手串只在几克之内的差异。
五分钟还没到,宫熠明显感觉到了自己额上布满了汗水,他的手感说实话不怎么样,因为没有多少时间培养么……
果然,最后于老宣布的结果没让他意外,屠福不愧是高手,最终的那串在重量上比第二重的超出了不过八克,他居然都能感觉的出来。
宫熠在这一回合输的是心服口服。
“好,接下来就是第三回合……”于老笑着摸了摸自己鬓角的发。
第三回合是关键了。如果宫熠胜出,一平一输一胜那就和屠福做成了平局,两人不分上下,没分出胜负。但要是屠福赢了,那宫熠就输了两场,平了一场,也算是符合旁人对他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看法。
从所冒的风险来看,还是作为前辈的屠福承担的更多一些。
这么一想,宫熠就觉得没什么心里负担了,面带微笑地把弄着手里的好几副手串,认真细致地琢磨着它们的特征。
各个名产地的原料,殷酉鹤舍出老本,给他看了不少。可看是看了,能不能学以致用就不好说了,再说他才学了多久,人家屠福经验肯定比他丰富的多,按常理他肯定还是会输的。
然而——宫熠哪里又是个寻常人。
这次是由于老挑了五副手串,让他们分别将每一副的产地写在纸上,互不相看,时间限制在一刻钟之内。
之所以要限制时间,也是为了他们着想,因为对于产地的判断,越是看的时间长越容易改变看法,还不如一开始就认定第一感觉,正确率更高一些。
“第一副达拉干,第二副越南惠安,第三副文莱,第四副加里曼丹……只有对于第五副,你们有了分歧……”于老脸上的笑意又沉淀得浓郁了几分,“屠福觉得是伊利安,宫熠却认为是海南。”
“海南?”屠福略微敛下眼帘,低声嘟哝起来:“海南也的确出产过不错的几块,但这个……应该不会,还是更像伊利安。”
宫熠垂眸不语,也不准备改变意见。
于老把这串给单独挑出来,拿在手上,笑愔愔地对他们说:“真的不打算再想想看了?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都错了,那也是打平了的……”
屠福无所谓地瞄了宫熠一眼,“输了就输了,要真的输给这小子也没啥大不了的!那也是马有失蹄,人有失手,大船翻进了小河沟嘛……”
宫熠无奈翻了个白眼,拿定主意,“就是海南!”
“那好……”于老笑得意味深长,决定这次还是郑重点,让人把展示柜拍卖香品的资料册子给取来一份,递给他们自己去看,“这回我就不宣布了,对于这个结果,你们两人心里有数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