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恐对方不知道蛛网膜下腔出血是怎么回事,还仔仔细细的解释了一遍,什么是自发性蛛网膜下腔出血,什么是继发性蛛网膜下腔出血,致死率是多少,要怎么治疗,并发症可能有哪些,像老何这种本身就有基础病的老年人摊上了又会多麻烦……
一旁的交警同志听着一边后怕一边在心里嘀咕,这不像是来谈赔偿的,差点以为是来做医学科普讲座的。
他说完问对方:“你的孩子就是孩子,我就不是孩子了吗?他只是可能回到家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吃饭,而我却要承担失去唯一的亲人的风险,还有我的工作,我的病人,都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不是吗?”
道德绑架谁不会,他在医院见多了好伐:)
对方白着脸,满脸失魂落魄,委顿在椅子里。
“交通运输肇事后逃逸或者有其他特别恶劣情节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因逃逸致人死亡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1]
这是刚来时交警同志跟她说的,不然她也不会一见面就想给对方下跪了。
如果她没跑……
“我可以给你谅解书。”何酌修叹口气,“但你应该知道,就算有谅解书,也可能会被判实行的,因为你逃逸了。”
不过如果有谅解书的话,法院在量刑时确实可能会酌情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蹲三年和蹲一年,肯定还是不一样的咯。
但何酌修也不是没条件的,至少赔偿要到位吧,老何这情况,再怎么样,也要严格卧床一个月了,他接下来起码要休养两三个月,经济上总会有损失的。
好在对方没有推脱责任的意思,很快就商量妥当,对方赔付老何五十万的治疗费和误工费,何酌修代表老何出具谅解书。
“我宁可没有这五十万,真够受罪的。”回到医院后,何酌修对老何如是道。
又庆幸:“幸好那会儿给你补交了社保跟医保。”
不然现在更够呛。
老何伸手握了握他的手,有些劝解似的看看他,他忍不住叹口气:“是了,你心宽。歇着吧,我去问问你的检查结果怎么样了。”
检查结果不算坏,至少血管造影看起来还可以,但也谈不上好,因为老何现在的症状,大家都判断他大概率会出现脑积水。
何酌修看完检查结果,沉默片刻,问道:“要做腰大池脑脊液引流?”
“出现脑积水的话确实要,药物治疗也行,但是引流的话,血性脑脊液清除会更快,症状可以明显改善,而且并发症也少点。”邵主任回答道。
本专业范围内的东西,不用邵主任多解释何酌修就能明白,所有的担心只是因为那是自己的亲人,关心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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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邵主任商量了一下老何的治疗方案,何酌修回到病房,想了想,还是没跟老何说,反正说了他也不懂,还净担心。
“没什么,配合治疗就行。”何酌修用轻松的语气道,“我那儿跟你差不多的病人也是这个方案。”
老何听完就放心了。
傍晚五点多,太阳已经西坠,光线也逐渐转暗,越是靠近冬天,白天的时间就越短。
穆秋吟打着哈欠下床,呆呆轻快的跟着跳下来,追着她出了卧室。
这种时候自然是不想做饭的,穆秋吟打开电视,接着点了份外卖,就去给小猫准备晚饭。
生骨肉从冰箱拿出来,要水浴加热,怕它饿着,就投喂几颗冻干,吃了几颗就不敢再给,赶紧把加热好的生骨肉倒出来给它。
耳边是电视的声音,她玩着手机等外卖,看到许久没动静的大学班级群里突然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