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与路,即是死途!
铁捕头木凌就在张春波的身边坐下,此刻,流民们不断从铁捕头木凌身边走过去,铁捕头木凌但有看中的精壮流民,就让亲兵教匪把流民叫住,流民来到给烧饼的烂桌子上按手印。亲兵教匪就把按手印的流民,往头上套上一块一寸大小的竹排,说了句:“神龙显,弥勒降!我们铁旅帅有令,9527你被编入教徒方阵了,明天的餐食加多一张烧饼,三天还有鱼肉吃!“
那个9527的流民跪在烂桌子旁边,已经泪流满面,朝着十多米远的铁捕头木凌不断磕头,整个人好像疯狂,边磕头边说道:“铁旅帅万寿无疆!万寿无疆啊!”
铁捕头木凌对亲兵教匪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叫亲兵教匪把那个9527的流民带走。铁捕头木凌这时在太师椅上,上下打量着正在咬烧饼的张春波。
张春波面无表情的蹲下,不理会铁捕头木凌,实际上张春波在偷偷地看着铁捕头木凌。那个姓铁的旅帅这脸色,咋就比以前来催粮的堡正大爷还难看?那脸拉得比驴还长。。。。。。嗯。
张春波觉着现在的姓铁的旅帅一定是很生气,不可能是那个9527的流民气的,一定还有另外的烦心事。张春波记得,小的时候那个时候,爹得脸色就跟现在的姓铁的旅帅一模一样。
不过张春波还是明白的现在的姓铁的旅帅,眼下就是这些穷汉们没眼色,还不会说话,惹了姓铁的旅帅了,一定就是这样地!。
自打铁捕头木凌让亲兵教匪拖走那个9527的流民,其他的派烧饼的教匪不一会儿,就把一百多个巴掌大的饼子派完了,很显然,规规矩矩的排队要烧饼的流民受不了,如果不是抬着木桶的教匪都带着刀斧,现在就有人要冲上寻找烧饼。
“扑通”一声有人受不了,饥饿感爆开来,却没力气拥挤到前面去,直接昏倒在地上。铁捕头木凌让一百几十个亲兵教匪,手拿腰刀饿狠狠的用刀背敲打着咏春河提岸上的一千多流民。
“都给老子,蹲下,蹲下!”亲兵教匪的卒长饿狠狠的叫嚷。
顺着烂桌子往北再远些儿个,是慢慢的挨蹭过来,又挤过来一堆堆的流民。这些自后面挨过来的流民们畏畏缩缩,也并不做声。隔着蹲下的流民二十多步,停下再也不开散,只是摇摇晃晃的挤做一处,安静而麻木。
受过张献忠的匪贼欺凌,张春波知道两湖的流民们不敢向北走,因为北边有大明的大军和李闯匪贼,而且北边闹灾的地方要比两湖还要多。所以大家都在向南,都说翻过大山,要去到广东,大家都觉得能到那边去就能够脱离苦海了。
那些蹲在地上的流民痛苦的呻吟声,似乎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也好像他们自己也并不是活物。就好像是一股子浊水,在小河沟里遇到了阻碍,便就势在那里凝成一片黑呼呼的泥潭。
这和前一段日子来,从两湖就跟在自己后面流民的自队子一样。张春波知道,蹲在这里要烧饼吃的多数是流民青壮,他们一路走来最先得到餐食不会挨饿。后面的大都是老弱,随时都可能倒在路边,充作前面青壮流民们的吃食。旁的人是抢不过他们的。这些人和昨天的自己一样吧,随时都会饿死。可能也都在等着饿死,然后好去托生呢。
可饥饿不仅仅会让人没有体力,同样会夺走人的性命,很多人走不出自己的家乡就饿死了,两湖被流匪清扫了一遍又一遍,加上三响,逃难的人太多了数量太过巨大。往东南,是应天府地界,富庶无比,积储漕粮无数,但这里流民不敢去,因为此处驻扎重兵,又有乡绅们组织的团练乡勇,不仅会阻拦流民进入,甚至还会主动出击扑杀镇压,而且临近朱家的祖坟,这两处都是驻军卫所密集,团练乡勇众多,大家为了求活,而不是为了求死,都是主动避开。只有往南走,张春波还算幸运的,没有死在途中。
此刻烂桌子旁边有二十多名流民拥着一个年轻的后生要站起来,向抢回后生背着的上川岛牌双肩背包。亲兵教匪们一窝蜂的狂抽的那些流民。烂桌子旁边老汉跪伏于地。尤其是那个老汉,跪着爬到铁捕头木凌面前,一边斯哑着嗓子嚎哭着,一边连连磕头,几乎把这咏春河提岸上的黄土路面都砸出了一个小窝。
张春波蹲在地上,把咬的半块烧饼藏在胸口,警惕的盯那群挨抽的青壮流民们和他们的年轻后生。那个老汉就跪在张春波十余步处,然后爬伏的近一些,似乎在哭求着姓铁的旅帅什么!
张春波想起了,清茶门教的大军自从打败了铜茶镇的官军,本地的士绅地主们,可就遭殃了。这些豪门大户的积储被吃了个精光,全家也加入流民的行列,也有的青壮足够,装备尚可,杀死了足够多的流民后,侥幸存活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那老汉正跪在铁捕头木凌面前,亲兵教匪的卒长饿狠狠,右手按住年轻后生,拖到姓铁的旅帅的跟前。那个长的眉清目秀的后生,在教匪的卒长的手里使劲拽着不情不愿,拧刺来拧刺去,不愿老实跪着。那个老汉正和铁捕头木凌赔着笑说着什么。
那个应该是眉清目秀的后生他的爹,张春波知道这和当年拉着自己去跟堡正大爷赔不是的情景一模一样。但他们说啥,南方的语言,张春波听了向听天书一样。好在,姓铁的旅帅是讲大明官话,张春波听官话还是听得懂。
杀官造反张春波不太明白,不过知道贼不是好东西。据张春波很找以前过世的娘说过,当年爹就是在岳州府被的流匪山贼祸害的活不下去,才逃到了平江县盘堡这里给堡正大爷种地做活哩。
“咱穷汉家做活寻口吃食,死咧就一生托生寻个好人家享福哩;做贼匪去祸害了旁的人,死咧托生成猪狗,祖宗都不认哩!”当年爹就这样教训自己,饿死不做贼匪!
坐在太师椅上的铁捕头木凌站起身来,又跟他们说了些什么,一脚把他刚刚把教匪的卒长放在地上的上川岛牌双肩背包踢过去,挥挥手示意让他们离开。那老汉一边后退一边不断地向铁捕头木凌躬身示意,倒是这年轻的后生一扭头扯了老汉,领了身后二十几个青壮流民们头也不回地走了。
此刻,从铜茶镇码头上有二十名精壮汉子护卫着,清茶门教的白虎天将走上提岸,来到铁捕头木凌身边。铁捕头木凌赶忙双手交叉,握于胸前跪下施礼。清茶门教的白虎天将已经被换上了一身白裙,显得清丽脱俗,好像画中人物。
铁捕头木凌想,这清茶门教还有怎么几个脱俗的人物,就像朱浩大少爷在上川岛城管队讲课时说的那样,每每到了一个朝代没落时,自然妖魔鬼怪和英雄人物辈出啊!
人前自然要摆出一副圣洁端庄的仪态,私下里的白虎天将(阿妹咦白改名白虎)带着一股混不吝的江湖气。清茶门教毕竟是教门,暴动之后实事之外,还要务虚。清茶门教的“圣女”少不得也要在,尸骨累累的铜茶镇开几场祈福的,为教匪们消灾,还有就是流民们信教。
“圣姑出来了”“圣姑出来了”惊喜的声音此起彼伏,铜茶镇提岸上的流民好像波涛涌动,都朝着一个方向聚。
轻纱遮脸的白虎天将轻迈莲步,优雅的坐到太师椅子上,双手依然抚顺着怀里的白猫,平淡的低语气道,“铁旅帅你着要人成立开山营(开山营就是现在的舟桥营)在流民中间选拔,此法听起来倒也可行,不过,你漏了一点!”
“请圣姑赐教!”
“你寻的流民,多数都是北方人,不善水性,这叫青龙天将看了,还不罚你下跪啊!“
“啊!”铁捕头木凌毕竟是一个捕快,那些兵书战册从没有摸过,这次为了出任务,临急临忙在上川岛军寨内,突击学习了一个星期。一知半解的就出任务了。
“好了,铁旅帅,本圣姑要开坛作法了!一边伺候着!,你起身吧!””阿妹咦白放下手中的猫,站起来。铁捕头木凌才忙站直身来,态度依然那么的恭敬说。“考虑不周,属下惭愧!”
自从假装投靠了董青龙后,铁捕头木凌就升为一旅之长,统帅1ooo多人,而且,铁捕头木凌的这个旅,都是大明败兵。做为师帅的李蚊龙是那它当心头肉,平常给养优先供应,武器刀枪也是优先供应。
而白虎天将看中了他的1ooo多人,想方设法也要搞到手。一来,老道士王砌的四大天将互相间勾心斗角。二来,白虎天将,西江劫船,二房山遇袭使她的教徒连续损失惨重。三来,铁捕头的着1ooo多人,多数都不信清茶门教,就信钱,白虎认为就信钱好啊!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未完待续。)